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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酌朝周美琴走了两步,怯生生喊:“阿姨。”
刚才陆酌进屋的时候刘刚没有仔细观察陆酌,这会儿夫妻二人才注意到陆酌的走路姿势。
刘刚一改刚才对陆酌满意的样子,万分嫌弃地盯着陆酌残疾的右腿,“搞了半天原来是个残废,他这样以后怎么帮我们干活?”
周美琴也沉着一张脸,“说得也是,别到时候还要我们花钱给他治腿。”
“叔叔阿姨,我腿上的伤不严重,不需要治疗,另外我干活可厉害了,以前在村里的时候,我每天都要帮我妈妈干很多活。”
陆酌为了让刘刚和周美琴相信他的话,后退两步,身体突然腾空,表演了一个后空翻。
周美琴心中的顾虑减了几分,“我看这孩子也不像那些娇生惯养的,干脆我们把他留下来算了,等过年的时候还能让他去猪肉铺帮忙。”
刘刚同意周美琴的提议,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到时候猪肉铺子那边缺人手,陆酌既然会干活,想必能帮不少忙。
“行,那就把这孩子留下来,”刘刚边往身上套假的貂皮大衣边说:“我这就把那个哑巴送回去。”
周美琴打着哈欠,不耐烦地说:“赶紧送走,死哑巴脾气真犟,挨了一晚上的打也不老实。”
陆酌垂落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他垂下眼睫,掩住眼底的愤怒。
刘刚穿好外套去小房间把江野拎出来,江野身上捆着绳子,脸上和手上全是青紫,要不是他的眼睛半睁着,眼珠还能转动,见了他的人都会认为他已经没了呼吸。
刘刚拎着江野经过陆酌身旁时,陆酌很小声地喊:“小野。”
陆酌的声音比蚊子发出的声音还小,刘刚和周美琴都没有发现不对劲。
陆酌知道江野听不见,并不指望江野会做出反应。
刘刚带着江野前脚刚走出家门,后脚周美琴就吩咐陆酌去厨房做饭,“我跟你叔叔口味重,你多放点盐。”
“我知道了阿姨。”陆酌乖巧应下。
周美琴很满意陆酌的表现,“一晚上没睡,困死我了,我回房间补个觉,饭做好了你再喊我。”
“好的阿姨。”陆酌嘴角挂着刚刚好的笑。
等周美琴进了房间,陆酌找来扫把卡住门锁。
除非把扫把拿开,不然周美琴绝对出不来。
刘刚带着江野走不快,一路上都有人问他孩子是哪家的。
陆酌很快跟上刘刚,他记性好,知道刘刚走的是去旅社的路。
“刘刚,这孩子不是你昨天领养的那个吗?他身上怎么全是伤,不会是你和周美琴打的吧?”
说这话的正是昨天陆酌遇到的大婶,姓吴。
吴大婶家是卖蔬菜的,铺面刚好在刘家猪肉铺子的隔壁,平时和刘刚周美琴夫妻二人没少起摩擦,周美琴更是几次三番诅咒她生病的儿子早点死。
眼下这么好的机会吴大婶自然不会错过,她用她那副独特的大嗓门继续喊:“大家都来看看啊,刘刚和周美琴丧尽天良,把领养的孩子打得快死了。”
刘刚知道吴大婶不是好对付的,吴大婶这在一片出了名的不好惹,唯一的弱点是她那个病恹恹的宝贝儿子。
刘刚粗着嗓子凶狠地说:“吴大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亲眼看到我们夫妻打孩子了?你要是再造谣生事,小心你儿子哪天断胳膊断腿。”
吴大婶一拍大腿干嚎起来,“大家伙都听到了没?哪天我儿子出了事指定是刘刚夫妻两个做的,到时候你们可要替我作证啊。”
围观的人里有不少开始对刘刚指指点点。
“刘刚,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和周美琴不光打孩子,还威胁吴大婶,邻里邻居的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的话,就别怪我们以后都不去你的铺子上买猪肉。”
“我想起来了,昨天有个穿大红色棉袄的女人来找我打听,问我刘刚和周美琴这对夫妻为人怎么样,我当时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有和那个女人说实话,说起来孩子被打成这样都怪我,我也没想到那个女人真的会把孩子送给刘刚和周美琴啊。”
“刘刚,你要带孩子去哪里?我警告你,你现在立马把孩子放下来!”
一道稚嫩但坚定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亲耳听到的,刘刚和周美琴打了我弟弟一个晚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道小小的身影上。
刘刚见是陆酌顿时怒了,“妈的,你这个小杂种敢耍老子!”
刘刚说着粗暴地把江野扔到地上,冲过去一把抓住陆酌,“老子弄死你!”
人群中有个男人挺身而出,“刘刚,你敢当着我们大家的面动这个孩子,我们今天一定把你扭送到派出所去!”
吴大婶高声附和:“刘刚,你要是想吃牢饭就打死这个孩子,我们大家忍你和周美琴很久了!”
接连又有很多人站出来。
刘刚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慌了,“你们……你们敢!”
“你看我们敢不敢!”吴大婶双手叉腰瞪着刘刚,“城西不是你刘刚说了算!”
徐桂兰隔老远就看见一堆人围成圈在看热闹,她右边的眼皮跳得越来越快,等看清刘刚拎着她儿子时,她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刘刚你放开我的儿子!”
刘刚没有防备,被徐桂兰撞得脚下踉跄,不得不松开陆酌。
徐桂兰心头的火还没有消,敢动她的儿子,当她徐桂兰死了不成!
“你个臭娘们敢打老子——”刘刚的话戛然而止。
徐桂兰发了狠,将刘刚踹倒在地上,扑上去照着刘刚的肚子狠狠地用拳头砸。
刘刚是屠夫,按理说不会被徐桂兰按着打,但徐桂兰做惯了农活,加上在看到陆酌被欺负的一瞬间肾上腺素飙升,力气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可怕程度。
陆酌趁这个机会去扶江野。
江野伤得很重,眼皮耷拉着,往日总是湿漉漉的眼睛失去了光彩,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温热的眼泪落到雪地里,陆酌的声音掺上了无助和恐惧,“妈妈,你别打了,小野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