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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翠凤的脾气,一直维持到下零点,也没缓和,钱庆森后来也开始专心干活,下一班的同事接班了,他们几个才回宿舍洗漱睡觉。
一个晚上,钱翠凤没睡好,翻来覆去的,特别想哼哼。
钱庆森也是,不过不是生气,是有些兴奋有些忐忑还有些紧张,他想着早上起来,要去练习推车,练习好了,就练骑车,他想着学会了,再练驮人,没问题了,就能带着钱翠凤一起回家了。
隔天早上,北风很冲,还冷,天阴的厉害,钱庆森还是早早的起来了,洗漱好了,戴上干活的手套、帽子,在厂里的路上练习推车了,走一圈又一圈,一个早上,他到最后都能单手推车了,才去食堂吃饭。
把帽子摘下来的时候,头上都冒着热气了,同事问他,“庆森,大早上的干嘛去了?”
“练车子。”钱庆森看一眼,拿上碗筷,去打饭。
“会骑了?”另外一个排队的同事问。
“没,我师傅让我先练习推车,等掌握好了,再练骑。”轮到钱庆森了,面条、鸡蛋、窝窝头。
钱庆森端着碗坐到同事一起吃饭的时候,发现面条里还有一个剥好的鸡蛋,加上外面带皮的,可以吃俩!
想着钱翠凤不爱吃窝窝头,钱庆森扭头找着钱翠凤坐哪里,看一圈,没发现,也不好问,只能闷头吃了面条碗里的鸡蛋和面条,又把窝头吃了,带皮的鸡蛋就放兜里了。
“你吃这么少?庆森?”
“我等晚点饿了吃。”说完,赶紧走了,他怕再不走,对方开个玩笑要自己的鸡蛋,还不能不给。
钱庆森不能去女宿那边绕,只能装着鸡蛋,继续去练习推车了。
刘二壮吃过饭也过来了,看看自己徒弟练习的怎么样了。
“庆森,你敢骑骑试试不?”
刘二壮给钱庆森讲了要领,钱庆森就准备试试。他尝试着贴了两次边,都没能上去,还差点摔了。
于是一生气,左侧大腿站直了,双手紧紧用力的扶着车把,右边大腿一迈,直接坐到了座子上,刘二壮一看,得了,再教另外一个方式吧。
刘二壮让徒弟把右脚放到外手的脚蹬子上,用力踩,车子开始往前走,“你左脚也上去,踩上脚蹬子,放心我给你扶着呢,慢一点。”刘二壮想着,自己这个师傅真不容易,还得教徒弟学车。
钱庆森歪歪扭扭的往前骑,刘二壮在后面跟着扶着车后座,爷俩在路上一个吆嗬着,一个喊着呀呀呀。
走了大约五六十米,钱庆森逐渐稳当了,刘二壮慢慢的放手,钱庆森自己在路上骑着,还是试图拐弯。
天冷,北风呼呼的刮着,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被吹得东倒西歪。刘二壮就看着徒弟,慢慢的适应,越来越骑的顺手顺脚了。
外面,滴水成冰,厂区的路上人更少,不上班的人,大多在宿舍窝着,炼油厂的宿舍通了暖气,暖烘烘的,钱翠凤也跟同屋的人一起在被窝躺着,宁可早上不吃饭了。
她书包里,还有一点吃食,是之前钱庆森给她买的,现在大家都躺着,钱翠凤也没起来拿出来吃。
快中午的时候,女孩子们才起来,嘻嘻哈哈、闹腾腾的,洗漱、收拾宿舍、准备去吃午饭。
几个人拿着饭盆、三三两两的结伴去食堂的时候,看到钱庆森已经很顺当的在路上骑车了。
“你们看,钱庆森真厉害!昨天还不会推,今天就能骑车了。”
“是啊,那家伙学东西就是快!”
“钱庆森,钱庆森!”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钱庆森抬眼一看,放开一只手,向女孩子们挥一挥,然后稀里哗啦、吧嗒又摔了。
周围去食堂路上的人,哄堂大笑。
“看看,嘚瑟吧!摔了。”
“不知道天高地厚,幼稚!”
钱翠凤听着男男女女的议论,瞪一眼说着风凉话的人,快步去食堂了。
“小钱,没摔坏吧!”
“没,我腿长,站住了。”刘二壮教过他,看着要摔了,把腿站直,撒 了车把,车子倒了,人也不会摔。
还警告他:“车子坏了,可以修,甚至可以不要了,要是你人摔坏了,就得卧床休息,挣不了钱不说,自己还受罪。”
钱庆森听师傅的,他知道师傅不会害他。
他站在那里,看着远去食堂的人们,里面就有钱翠凤,都没关心他,甚至连看一眼都没有。
钱庆森有些失望,还有些委屈。
“庆森,快把车子扶起来,去食堂吃饭吧,今天有炖肉。”隔壁车间的一个姓王的女孩子喊。
“嗯,我这就去,谢了!”钱庆森想把自行车推到宿舍那边去,然后去拿碗筷。
“直接去食堂吧,不然晚了。我这里有富裕的碗筷可以用。”王姓女孩很热忱。
“不用了,那多不好意思。”钱庆森想着跟人不熟,用人家的碗筷有些过分。
“那有啥啊!咱们之前是同学、现在是同事,有啥不好意思的?实在不好意思了,哪天你会带人了,可以带着我溜一圈,让我也尝尝自行车的滋味。”女孩子没说自己学着骑,怕给人摔坏了。
“这没问题。你是费家营中学的同学?”钱庆森不太认识女孩子,以前他都跟别人不熟悉。
“嗯。”王姓女孩跟着钱庆森一起,俩人朝食堂走去,一个推车,一个拿着碗筷,边走边说话。
“庆森,你们钱家沟都是姓钱的?很久之前都是一家子?”王姓女孩从上学就知道,钱家沟的孩子们特别团结,上学放学都是三五成群的。
“是啊,我们很久之前是一个老祖宗,不过后来分了好多支,有的人家不来往,甚至都不认识。不过我们一代一代的名字,是排序的。”钱庆森有些骄傲。
他们钱家沟在附近三里五村的,很有特色。
“那你跟钱翠凤、钱翠敏、钱奕顺是平辈吗?”王姓女孩知道钱庆森跟钱翠凤走的近,应该说很多人都知道。
“我是他们的叔,跟他们父亲一辈,他们这一代是奕字,我们是庆。不过女孩子不排序,除非很近的血缘才会排。”钱庆森解释着,看着有人打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