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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云转过身面向所有围观者,一桩桩一件件诉说起了侯夫人这个恶婆婆对她的虐待折磨。
“我的婆婆,看似温柔和善,实际上,她手段可怕得很。”
“她要我一日三餐伺候她饮食,又总是故意将滚烫的汤汁泼到我手上,我手臂上至今还有烫伤的疤痕。”
苏星云垂眸卷起袖管。
白生生的胳膊上,一块巴掌大的丑陋伤疤如同蚯蚓一样覆盖其上。
很难想象,她当时会疼到什么地步。
“我的婆婆还很会罚跪。”
“她自己心里不舒坦了,就总爱把我叫到她跟前,找个由头让我跪着反省,而我罚跪的垫子是她特意准备的,里面是细碎的石子儿,跪在上面要命的疼,跪一小会儿就会在腿上留下一片凹凸不平的孔洞,会留下一片淤青,走路都迈不了腿。”
“我的婆婆,还很会使用针刑。”
“她若是不高兴了,会找我茬然后让嬷嬷用绣花针狠狠扎进我的肉里,绣花针细小,不会留下太引人注意的伤,却会给我留下刺骨的疼痛,十天半个月才能消退。”
“我当年怀孕六月被薛继宗踹得小产,我婆婆明知道是她儿子害得我小产,她却骂我不中用,连个孩子都保不住,于是故意让人停了我房间里的炭火来惩罚我。”
“寒冬腊月的,外面大雪纷飞,屋檐上挂着冰钩子,那么冷的天我裹着薄被捂着疼痛的肚子瑟瑟发抖,她还嫌我不够惨。”
“她故意让人往我床上泼了冷水,她让我一个被夫君踹得小产的可怜人生不如死地躺在被水打湿透的被子里苟延残喘……”
“还有……”
苏星云一桩桩一件件细数,不论是身体的摧残还是精神上的打压折磨,她的恶毒婆婆都对她做过。
她每说一件事,在场众人就会不忍一分。
没人不怜悯她,没人不同情她。
好好一个姑娘,摊上这样的恶婆婆,她真的太惨了。
苏星云回头看着侯夫人,最后说起了一件事。
“最让我难以忘记的一件事,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那年我刚嫁进薛家就把我的毛病告诉了薛家人,我说我吃芫荽会满身长红疹,严重一点还会喘不上气来,为了不给大家带来麻烦,以后混了芫荽的菜希望能提前跟我说一声。”
“可我婆婆,我过门第四天她就让人给我煮了一碗馄饨,里面的馅料是满满的芫荽。”
“我尝了一口发现是芫荽就不想吃了,可她怒气冲冲拍桌子说我不敬婆母,说她辛辛苦苦给我煮的馄饨我竟然敢不吃,太没教养,她要替我父母教育我。”
“她让人按住我,打了我两个耳光,然后端起碗亲自往我嘴里喂馄饨。”
“我害怕极了,我向她求饶,我说我吃多了芫荽会窒息会死的,可她说我矫情,吃多一点,习惯了就行了。”
“她将一碗馄饨全都喂到我嘴里,强迫我吞下去。”
“我吞下不久,脸上就开始长红疹子,我捂着心口说喘不上气,她这才意识到我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她赶紧让人来给我催吐。”
“可她是怎么让人给我催吐的呢,她让人舀了一勺粪便,强行往我嘴里灌,还说人家喝了毒药都是灌大粪来催吐解毒的!”
“民间的确有这个说法,中毒者灌大粪可以吐出来解毒,可我当时并非身中剧毒啊,我哪里需要用上这样的手段?明明只需要找个大夫来给我开药就行了,可她偏要借机羞辱我践踏我的尊严!”
苏星云这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磋磨儿媳妇的他们见过,往儿媳妇嘴里灌大粪的,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们不可思议地望着侯夫人。
表面上温柔和善的侯门主母,私底下怎么会是这样一番模样?
她自己也有女儿,她怎么能对儿媳妇做出这么多恶毒到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连老侯爷都震惊了。
他气得连声怒吼,“贱人!毒妇!毒妇!毒妇!”
侯夫人被千夫所指,她脸上没有了一丁点血色。
她怨恨地望着苏星云,怒吼道,“你这贱人!你冤枉我!我从未对你做过那些事!我没有做过!”
苏星云冷笑,“你没做过?我敢对天发誓,我方才所说字字属实,你敢发誓吗?”
侯夫人一时间语塞。
苏星云盯着侯夫人,缓缓问道,“婆婆,我一直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憎恨我,我过门以后谨守着为人媳妇的本分,敬重夫君,孝敬公婆,连公爹这个经常在外行军作战很少回家的人偶尔回来一次都能看到我的好,夸我懂事能干,连刘姨娘都喜欢我,连承嗣他们小两口都敬重我这个大嫂,而你与我朝夕相处却始终看不到我半点长处,我不信你这么眼瞎,当真看不到我的好!我就想问你一句,你到底为何要作贱我至此?”
侯夫人还在嘴硬狡辩,“我没有憎恨你!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我没有!”
见侯夫人还嘴硬,一部分围观者忍不住对侯夫人指指点点。
沈锦书走上前,“世子夫人,婆婆对儿媳妇的憎恶能有什么缘故呢,无非是她太疼爱她的儿子,而你抢走了她的儿子。我听说,当年侯夫人已经给薛继宗选好了一个权贵之女,可薛继宗不要人家,转头对你一个身份卑微的小女子一见钟情,非要娶你过门,为此还在家闹绝食闹自杀,说不让他娶你,他就死给所有人看。”
沈锦书啧啧道,“薛继宗对你的迷恋,就是你婆婆怨恨你的缘由。薛继宗为了娶你,一再忤逆顶撞侯夫人,侯夫人无法问责她的宝贝儿子,于是,只能迁怒你这个儿媳妇,将所有怒火冲你发泄。”
苏星云微愣。
随即,她讥讽一笑。
她低头看着侯夫人,“你这么见不得你儿子爱别的女人,那你怎么不从小阉割他,让他做个太监呢?这样他就不会对女子心动了,他就不会娶媳妇了,你们一辈子相亲相爱,何必来害我呢?”
围观之人笑出了声。
侯夫人气得险些吐血。
沈锦书抱着胳膊,慢条斯理地问侯夫人。
“侯夫人,你现在是不是恨死你儿媳妇了?你这些年往死里折磨你儿媳妇的时候,有没有那么一次幻想过,也许被你折磨的人,就是你那苦命的亲生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