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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乖，闭上眼睛
暖黄的光照在她脸上，眼角的泪意还在，眉心紧蹙着，不知在梦里又梦见了什么。
那双葱白的手紧紧揪着他的衣领，像是怕他会离开一般。
霍晏清心疼地替她抹去眼角的泪，宽大的手掌几乎能将她整张脸遮住。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眼角，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吻。
那一吻中，带着克制，心疼。
察觉到她眼睫毛在微微颤抖着，他这才离开她的眼睛。
只见她睁着红肿的双眼，有些发愣地看着他。
霍晏清搂着她的手瞬间绷紧，心中的慌乱丝毫不比刚才的少。
看着她瞳孔中隐约倒映着自己的脸，霍晏清心中酸涩不已。
堂堂大夏八王爷，掌管南境兵马的大将军，此时只觉得自己那肮脏的心思，已经被眼前的人看穿。
“霍晏清。”
她的声音带着些沙哑，还带着哭腔，令人心疼。
“嗯？”
他应道。
“我口渴。”
“我去帮你装点水来。”
他想起身，可她的手还紧紧拽着自己的衣领。
不舍得将她放下，只思索片刻，他便抱着她下了床。
她很轻，霍晏清是习武之人，抱着她毫不费力。
走到吧台位置，单手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
“来，喝口水。”
沈云苓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很快就将整个玻璃杯的水喝完。
霍晏清一直注视着她，观察她的神情变化。
瞧着她眼睛红肿，过一阵得难受了，他便提议道：“我给你拿个热毛巾敷一下眼睛可好？”
“嗯。”
她蔫巴巴地靠在他肩膀上，只应了一句。
面对她的信任与依赖，霍晏清心底软得不行。
抱起她，将她带到浴室里，取下她的毛巾，确保洗手台上干净清爽，这才将她放下。
“你等我一下好吗？”
轻声哄着，沈云苓这才松开揪着他衣领的手。
他就站在旁边，用水龙头上的热水打湿毛巾。
随后站在她身前，缓缓俯下身。
“来，闭上眼睛。”
沈云苓听话地闭上双眸，感受着他放在眼睛上的毛巾。
热热的，敷着眼睛，缓解了她因哭泣带来的干涩肿胀。
等温度降下来了，他又再次用热水打湿毛巾，敷在她眼睛处。
周而复始，多次之后，他替她擦拭着脸颊，低声道：“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浴室里只开了暖黄的灯光，照着他的侧脸。
以及他眼底的担忧，与复杂的情愫。
“霍晏清，你说为什么人都这么虚伪？”
她哑着嗓子问道。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复杂，你看我的几位兄长，为了皇位，争了个你死我活，
但小时候，我们关系其实很好的，我母妃是西疆的公主，所有人都默认，我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我自小聪颖，兄长们对我极好，太傅也极为喜爱我，逐渐有人传言，父皇疼我，说不定我就是下一任皇帝，
大皇兄开始对我十分警惕，我便知，他也许是担心我会危及皇位，于是我便请旨到最艰苦的南境，
我那时候想，如果我替皇兄守住南境，也许他就会相信，我不会与他相争，可你看，他宁愿失去南境，也要置我于死地。”
他以自己的事例告诉她，什么是人性。
“当涉及利益的时候，你才会发现，什么是人，什么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