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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想必萧姑娘以后会对侯爷改观
再醒来时，天已完全放黑，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境一样。萧雨酥将视线转向床边，那里坐着一道青色背影，等视线渐渐清晰，严廿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来了三天晕了两次，哪有自己这样虚弱的身体？萧雨酥淡淡想着，缓缓伸手揉了揉头穴。
等意识渐渐回笼之后，萧雨酥忽而听见外面传来的惨叫声，混杂着棍棒敲碰肉体的声音，那惨叫声……怎么那么像是白日里那个胡婆子。
萧雨酥微微动动手臂，严廿立即回过身来，见她睁开眼，便将手放在她额头上试了试，面上似是有些紧张。萧雨酥愕然，眸光微微闪动。
“怎么样了？”严廿面色恢复如常，连语气都淡淡的。
“嗯？”萧雨酥愣了愣，立时便低垂着眼睑，黯然道：“无事了。”
忽而外面传来阵阵板子敲击声，其中隐约能听见压抑的呜咽声，像是……嘴被拿布堵上了。
“外面怎么了？”等了等，萧雨酥轻声开口问道。
严廿淡淡回道：“有人犯了本侯的忌讳，给些惩戒罢了。”
话毕，外面的棍棒声停止，一人在帐前回禀：“侯爷，四十军棍已打完。”
“丢回原来地方，别发出动静污了本侯的耳朵。”严廿淡淡回道，门口悉悉索索一阵，半晌传来一道沉重的闷声，只片刻后再没了声音。
“营中竟有人敢冒犯严侯吗？”萧雨酥轻轻笑道。
“冒犯本侯的不止一个。”严廿将视线转向萧雨酥，语气淡了淡：“冒犯本侯的，都要罚。”
“是为了我吗？”萧雨酥抬起头来。
“别自作多情。”严廿顿了顿，幽幽道。
“那……也包括我吗？”萧雨酥眼睛闪了闪，仰头看向严廿。
……
“睡吧。”半晌，严廿低声道。
“是。”萧雨酥轻声道：“严侯慢走。”没有丝毫犹豫，萧雨酥轻轻别过脸去。
严廿紧紧握起拳头来，脸色微变，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只冷着脸出了门，夜间将吴校尉叫到帐中，两人一起看了半夜的折子，直到吴校尉点头如捣蒜，严廿也没有放人……
…………
第二天醒来，萧雨酥喝了口放在床边的水，正欲躺下，忽然就听见几道极其压抑的哭声，紧接着传来男人的怒斥声：“喊什么喊，当心老子将你们拖出去喂雪狼！”
此话下去，哭声骤然消失，只剩下几句呜咽以及铁链的摩擦声。
萧雨酥眉心一颤，怔了怔后便起身下床，推开军帐中唯一的一扇窗子。
窗户掩的并不算紧，萧雨酥轻轻一推便打开来，刺眼的阳光照射过来，萧雨酥下意识遮住眼睛，接着往外面看去。
透过光影，萧雨酥看清眼前情景，两名辽国打扮的女子正跪在地上，头上的而是额饰滑落到耳边，发丝乱成一遭，脖子上系着手腕粗的绳索，裙角已被撕成碎布，艰难的朝着前面爬去，前面握着绳索的是个副尉打扮的，笑得一脸张扬，好似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一样。
两人的哭声不断传到萧雨酥耳中，但萧雨酥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她们本不是陪嫁，在临行前一晚，萧雨酥身边伺候的丫头们莫名全得了怪病，她们原本想着，可以随着萧雨酥嫁去辽国风头最盛的大将军那里，虽说艰苦了一些，但工钱可涨了数倍，好的话还能给江将军当个宠妾，以后的前程也更好些，便欢欢喜喜顶替上。
没成想刚到边界便被宋军掳了来，如今沦落成了这番摸样，二人止不住的哭，哭她们的后悔，哭她们的前程。
地上跪着的两人却在这时候抬起头来，却一眼瞧见窗边的萧雨酥，立即挣扎着爬来：“大姑娘，大姑娘，我们是二姑娘专门送给您伺候的，救救我们吧！”
两人哭的凄厉，她们本不是陪嫁，谁知临行前一晚，萧雨酥身边伺候的丫头们莫名全得了怪病，她们原本想着可以随着萧雨酥嫁去辽国风头最盛的大将军那里，虽说艰苦了一些，但工钱可涨了数倍，以后的前程也更好些，便欢欢喜喜顶替上。
没成想刚到边界便被宋军掳了来，如今沦落成了这番摸样，二人止不住的哭，哭她们的后悔，更是希望以此来博得萧雨酥同情。
莫副尉下意识狠拽绳索，将二人扯回去，厉声斥道：“敢再说话，本将砍了你们！”
两人看着莫副尉手里一米长的砍刀，默默住了嘴，只剩下呜咽。门口小兵再次说道：“萧姑娘快些回去吧，否则若出了事端，侯爷那边不好交代。”
“好。”萧雨酥收回视线，慢慢关上窗子。
“还不快走！”看见萧雨酥面容，莫校尉顿时呆了呆，等小兵一说话，莫副尉反应过来，忙又踹了两人几脚，压低了声音驱赶：“还不快走，敢误了本将前程，有你们好看的！”
两人还想再求，但眼见着萧雨酥回去，只得碍于淫威哭着往前走去。萧雨酥站在窗前看着这情景，脸上一片淡然，此次过来她并没有带自己身边伺候的侍女，反而将家中亲眷妹妹们送的人尽数带上，旁人都道是她攀上高枝，怕身边人误了她前程，可她心里清楚的很，到边境来能有什么好结果，与其将自己人坑害了，还不如找些不相干的来代替，还不会有后顾之忧。
莫副尉一路驱赶着两人往前走，直至到了一个拐角处，莫副尉这才松开绳索，满面带笑的走过去：“一切都办妥了。”
拐角那人回过头来，正是严廿。严廿微微点头：“嗯，办得不错。”
得了夸奖，莫副尉正得意着，就听见严廿下一句话，“以后别看不该看的。”
“嗯？”莫副尉一愣，忽地想到自己在萧大姑娘身上多看的那几眼，身上一下子落下冷汗来，没想到严廿一直在暗处看着！
“是是，属下知错，下回……不不，再没下回了。”
“这下可好了，想必以后萧姑娘定会对侯爷改观。”莫副尉一走，吴校尉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溜出来，陪着笑道。他脸上还带着大半夜没睡留下的黑眼圈，只是见严廿脸色好了些，吴校尉暗暗松了口气。
还没等气喘匀，严廿忽地回过头来，淡淡道：“真的？”
“那是自然，侯爷大可放心。”吴校尉忙忙说道。
严廿颔首，径直从吴校尉身边越过去，一直平稳的嘴角忽地弯了个弧度，吴校尉那口气终于给呼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