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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里,身为阶下囚的慕容昱的面前站着贺兰康伯。
“王爷,牢里可待够了?”
“贺兰大人是来看本王笑话的吗?”
“我如何能看得了王爷的笑话?这牢里哪里困得住王爷?王爷要是想出去,早就出去了。”贺兰康伯神色凝重,丝毫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你来找本王何事,不必拐弯抹角。”
“王爷,太后行事欠妥,但大齐江山是慕容家的江山。”
“你当本王在乎?”
贺兰康伯顿住,以慕容昱行事风格,他确实可能不在乎。
“王爷,为表对王爷的歉意,我贺兰康伯愿意大义灭亲。”贺兰康伯表态道。
慕容昱轻笑:“看来贺兰家兄妹也不过如此,有事了,即便是亲妹妹也可以舍弃。”
贺兰康伯目光微沉:“兄妹之情也是相互的,我的妹妹对我也未必如我想的那般。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必要有所取舍。”
贺兰康伯的神情里透着无奈和悲伤。
“弃车保帅,贺兰大人不愧是百年贺兰家族的现任当家人。”
“王爷不必揶揄我,我也不过是为了保全这万里河山。”贺兰康伯双手作揖,对着慕容昱深深一拜。
太后如坐针毡,一封封奏章被送到她的面前。
无一例外,都是请摄政王慕容昱出山的。
太后以谋反之罪拿下慕容昱,但没有立刻处决慕容昱。
不是她不想,是她不能。
她想要名正言顺,她还想要稳住朝堂之心。
但她没有想到,最先给她沉痛一击的会是西魏的兵马。
现在朝堂上下议论纷纷,都说慕容昱的谋反之名子虚乌有。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太后冷着脸,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到了,久没有发作的头疾又发作了。
于是陆溪晴又一次被召见进了宫。
走在宫道上,陆溪晴观察着宫道两边的巡逻的士兵,感受着皇城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
她并不知道慕容昱的计划是什么。
但近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整个大齐都惴惴不安, 她身在大齐,也很难不受影响。
来到慈宁宫后,陆溪晴像前几次一样给太后施针。
这时贺兰康伯也来了,他没有向太后请安,太后对他说:“大哥,你要救我!”
这一声“大哥”是太后许久不曾叫出口的。
当她这样称呼贺兰康伯之时,就说明她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我如何救你?我早就劝过你,不要这么快动慕容昱,不要这么快动慕容昱,你又不听我的!你母子俩的皇位是靠他坐稳的,大齐的江山是靠他撑起来的,你要卸磨杀驴,也得先把屁股坐热乎了!”
“再等,再等我和捷儿就要被他弄死了!谁知道他会不会效仿南梁萧振,直接杀了孤儿寡母夺权篡位!我已经尽可能地在笼络他了!是他不听!他眼里丝毫没有我这个长嫂!”
“他本就是先帝饲养出来的一头猛虎,你怎么能奢求一只猛虎能完全听你的教化呢?”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我坐以待毙?等着他将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吗?我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贺兰家吗?”
“我不是让你不作为,而是让你等待,等待!你以为你在想办法除掉慕容昱,实际上是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除掉你!”
贺兰康伯的话让太后瞬间失了力气,整个人瘫坐在凤椅上。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两个选择,其一,等着西魏打进城,亡国,被俘或被杀;其二,去求慕容昱出来,平定这次的风波,然后看他提什么条件。”
“我不选,我都不先。”太后拒绝,“西魏未必能亡我大齐,一定还有别的解决之法!他慕容昱也无权要求我什么。”
“那你自己考量清楚吧!我就看看,你还能想出什么解决之法来!”
说完贺兰康伯就向外走去。
兄妹俩的谈判不欢而散。
太后将怒火发到了眼前的其他人身上。
包括陆溪晴在内,宫女嬷嬷无一幸免。
“来人,给哀家把他们全部拖下去,杖二十。”
这些人目睹了她刚才的丑态,就都要受罚。
“太后娘娘息怒,太后娘娘饶命。”宫女们纷纷跪地求饶。
“一群蠢货,没用的东西,哀家罚你们,是你们的福分。”太后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