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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大班椅内,伸手够了烟盒,黄侠给他点上了。他吸了一口,稳了稳心神才道:“反正我也是想写的,她把屎盆子扣我头上,也不算白扣,不是吗?”
看着他无比苍凉的神情,黄侠心头忽的一阵难过。他的风哥一向是意气风发的,几时竟然这个样子了!
白惠从徐长风的公司出来,太阳穴嗡嗡炸响,心头的气血急剧地翻涌,她有些眩晕。伸手扶在墙壁上,定了定神,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她没有去别的地方,径直去了法院。从法院出来,已是傍晚,她坐在出租车上拨通了楚潇潇的电话,“潇潇,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她难掩地抽泣着。
楚潇潇躺在自己居所的床上,地板上,横七竖八的几个酒瓶子,烟缸里是凌乱的烟蒂。
“白惠,你怎么了?”他敛了眉问。
白惠心头益发难受,“长风写了举报信给你的部队,所以你被停职了是吗?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呵呵,跟你无关。”楚潇潇却是在手机那边轻笑,“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的。你不要难过,我很好,真的。”
他的声音依然好听,可是听起来怎么就让人那么地难受?
“我已经向法院提交了离婚起诉书,我们会彻底分开的。潇潇,我不会再跟那么恶毒的人纠缠下去。我明明跟他解释过的,他怎么可以呀……”
白惠显然是过于激动了,说话语无伦次的。楚潇潇为白惠的一腔真情感动得眼睛里冒出了泪花,他的喉结耸动得厉害,似乎是有千言万语都涌到了喉咙口,他有些发抖,而手机那边的人已经挂了电话。
楚潇潇大手松开,手机坠落地板上,他又躺下了。蓝夜的迷/药,是谁下的,仍然不知,而举报信已经寄到了部队,他被停职接受调查,面临的将是撤消军籍甚至坐牢的处分,他的头脑感到前所未有的纷乱。
门铃声响了,叮铃清脆。
他仍然躺在那儿,没有应声。门铃便持续地响,然后是手机,他仍然一动不动,良久之后,外边响起一个女孩儿的声音,“潇潇哥,我知道你在里面呢!你开门啊!”
是厉诺言的声音。
楚潇潇一皱眉,人已经从床上下来了,他大步走到了门口处,旋动门锁,一把将房门打开了,门外站着年轻漂亮的女孩儿。
厉诺言迈步就要进来,楚潇潇却是大手一伸拦在了她胸前,“站那儿别动!”
看着他脸上沉凛的颜色,厉诺言一愣,“潇潇哥……”
“别叫我潇潇哥!”
厉诺言更疑惑了,“为什么?”
楚潇潇道:“厉诺言,谁让你跑到白惠那里去胡说八道的。”
“我?”厉诺言惊诧地瞪大了本就大的眼睛。
“是。厉诺言你听着,我的事情不要你来管,你给我哪儿远滚哪儿去!”楚潇潇大手对着外面一指。
“喂,你!”厉诺言被楚潇潇一通训斥冷言相向弄得个小脸青红不堪。
但那房门却已经砰的关上了,将她关在了外面。她气得小脸青青白白地变换,末了一嘟嘴,“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厉诺言气呼呼地一转身就走了。
楚潇潇很烦躁,人在沙发上上坐下来,点了根烟抽上了。
徐长风是在一个星期后收到法院寄来的起诉信的,起诉信直接寄到了公司里。秘书将那信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然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徐长风慢慢地将那封信撕开了。里面的信纸被抽了出来,展开,他看到了几个清晰的大字:离婚起诉书。
他的手指顿时轻颤起来,她为了离婚,竟然都跑到法院去了。他一目十行般看着纸上清晰的黑字,最后暴躁地将那张起诉书刷刷地撕成了碎片。
他慢慢地掏出了手机来,找到了他妻子的电话号码拨过去,待到里面接通以后,他凉凉嘲弄的声音道:“很好,准备起诉我了,不过你想得美白惠,只要我徐长风不答应,你别想跟我离婚!”
他的最后一句话十分暴怒,按掉结束键时,他的手指已经在发抖。
白惠的耳根处好像还回荡着他那最后一声,近似低吼的声音,她的心神颤了颤,眼睫轻合,再睁开的时候,手指已经在手机的通信录上翻找,她找到了一个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姐……”
周相逸是在本城的一家咖啡厅见到白惠的。她穿着杏色的大衣,端坐在那里,神色淡然安静,婉如一枝洁白纯净的莲。
周相逸穿得一身休闲,神色阳光的走过来。“白小姐,你好。”
“你好,周先生请坐。”白惠很客气地对他欠了欠身。
周相逸落坐,他一双细长的眼睛饶有兴味地凝视着她,她却是轻弯了弯唇角,然后才嫣然道:“周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当白惠轻轻散落那一身的轻纱时,她的神色已经接近平静,她的一头青丝整齐的挽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美眸幽幽,她站在那里,全身凝白如雪,身影纤长,两只柔白皓腕在小腹处交叉,指间一朵白莲刚好遮住隐秘之处。
她神色幽幽,如山间静流,柔美的线条,透出东方女性的沉静温婉,她站在那里是那么的美。
周相逸手中的摄像机咔嚓一声,那副静如白莲的影像便定格在画面中。
追光灯闪动,一道道年轻高挑的身形从眼前一一走过,路漫漫绘着精致眼妆的眼睛凝向t台下面,她在寻找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他已经好久没来了。她的心情有点儿失落,一场表演结束,她随着女模们下了t台,还没有换装,领班就走了进来,“漫漫,晚餐去聚福楼,都是大老板,你要小心侍候着。”
路漫漫知道那是一家大饭店的名字,她皱皱眉,但还是去了。她精心化好了妆,穿上得体又性感的裙子,外面套了一件样式时髦的大衣,走进那家饭店。她以为又是以往那些个大腹便便的老板们,但是她的眼睛在看到主位上那道颀长俊朗的身形时,她的眼前顿时一亮。
楚潇潇仍然停职在家,因为那个女招待还没有找到,他便也没有洗脱罪名的机会。他正在家里闷闷地抽烟,外面有车子停下,军绿色的吉普上下来了中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