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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晴到此刻才算是找回了一点神智,却是双眸愤怒无比,“你滚!”
靳齐的太阳穴嗡的一跳,刹然抬头看向她,她的脸色那么白,那么美,可却是愤怒的火焰那么浓。
他自是理亏的,此刻只是太阳穴跳了跳,却是没有答声,而是在她身旁坐了下去。
靳老太太不明所以,但看着儿媳惨白的脸色,也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哎哟,阿齐呀,你该不会是又动手打晚晴了吧?她可是双身子的人呢,肚子里怀着孩子呢,你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啊!”
靳齐也不说话了,只闷头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想着什么。林婉晴的心跳慢慢地平复下来,她扶着沙发站了起来,一个人慢慢地向着楼上走去了。
后悔吗?
当然是的。
靳齐坐在那里,浓眉敛得很深。他的脾气一向冲动,以前的她,从不当面顶撞他,是以,他从不曾动手伤害过她,就是这几个月以来,她的胆子好像是壮了,敢当面质问顶撞他了,让他很不爽。
刚才那一下就是情绪失控的结果,不过还好,她看起来没事儿。
林婉晴上了楼,直接回房躺下了。孩子都快五个月了,发育很好,也会动了,如果刚才那一刻出了事,她会生不如死的。林婉晴将头埋进被子里,心神仍然是颤颤地害怕。靳齐没有过来,很久之后,她听见他回房的声音。后来,她便睡着了。
转天的早晨,她醒的很晚,许是昨天又惊又吓的,晚上梦见肚子里的孩子掉了,血流一地,她吓得浑身发颤,惊叫连连。而后,她的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了,有道身影飞奔而来。
“林婉晴!”她听见她男人的声音急切地喊了一句。接着她的手被人抓住了。
她看到床头灯下那张担心的面容。
她不由定了定神,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怎么会在乎她呢?
“你肚子没事吧?”他问。
林婉晴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淡淡地道:“我没事。”而他便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林婉晴静静地望着窗外的夜色,许久没有入睡……
“白惠,小安安的生日和我们的小糖糖是同一天呢,也是同一家医院出生的,你看小安安长得那么可爱,说不定她就是我们家小糖糖化身而来。”
病房沉寂的夜里,徐长风轻执着妻子的手柔声地说。
白惠仍然躺着,她前半夜睡了一觉,后半夜便是无法入睡了。而他一直就合衣躺在沙发上,此刻见到她醒来,便拉了椅子坐在了她的身旁,他是特意留下来照顾她的。
白惠只是听着他说话,并没有应声,她的女儿,谁可替代呢?但是小安安的到来无疑还是让她的心头有些欢喜的。不知为什么,她对那孩子就是有一种牵肠挂肚般的感觉,把那孩子接了过来,她就好像心头的某个角落安然了一些。
徐长风见她仍然眼神茫然不说话,便又道:“你不知道,医生说,你的病,大半在心。心情抑郁,所以加重病情,其实心疾并不重。发现得早,医生说治疗及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你若是这样成天抑郁下去,病情就会无形中加重了。我们可还有小豆豆呢?你怎么忍心抛下他呢?”
“可是糖糖呢?我的糖糖再不会回来了。”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微哽,眼睛里泪光盈然,徐长风不由心头一黯。
天色大亮已后,徐长风去办了出院手续,他的妻子不想住在医院,她说,很怕医院这种味道,让她想起生产那一天的惨痛。
林家人将她接去了林家在这所城市的宅子。那里有小豆豆,天天跟她的孩子在一起,她的心情会好一些。
而徐长风去做什么了呢?他抱着小安安,现在被他改名为小糖糖的小女孩儿去了亲子鉴定中心。
清致是和他一起去的,徐长风开着车子,她则是在后面抱着小安安。当一切做完之后,从亲子鉴定中心出来,清致问道:“哥,你为什么说,如果dna检测不符,就做一份相符的出来?”
徐长风的深眸便望了过来,“清致,如果这孩子就是小糖糖,你嫂子,她的心疾便会不治而愈。”
清致便是怔然了。
徐长风的意思就是,不管这孩子是不是小糖糖,他都会让她变成小糖糖。清致不由心头感慨的难受。
白惠在林家的宅里子,在客厅的沙发上,逗弄着小豆豆。
她搂着他,给他讲故事。
虽然她的气色仍然不好,心律不齐,不时地气促,但是心情却好多了。小豆豆和小安安相同的生日,可是小安安会喊爷爷了,小豆豆却是只会伊伊啊啊。白惠不由骂他笨小子。温然便笑道:“男孩儿就是这样子,说话晚。”
“太太,徐先生过来了。”有佣人进来说。
温然便拧拧眉,但还是说道:“进来吧。”
白惠心思一顿的同时,温然的声音温和感慨的响了起来,“以前吧,不知道小晨晨就是你和他的孩子时,我是一心希望你们离婚的,可是知道了小晨晨的身世,我就有些不忍了。毕竟,你们之间还有孩子,不管你们谁再婚了,对孩子都是一种伤害。”
白惠沉默了。
徐长风抱着小安安走了进来,小安安已经穿上了清致给她买的新衣服,粉嫩粉嫩的衣服,衬着一张十分好看的小脸,柔软的发丝上,还别了一枚卡通的小卡子,虽然还是很瘦,但一双眼睛却是越发地黑亮了。
“小安安。”白惠一见到那孩子,两只眼睛便立时亮了。她把小安安搂在怀里,亲呢地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小安安仍然用她黑宝石一般的眼睛看着他。她能说的字不多,只是简单的爷爷,或者姨姨,但她的眼睛却是会说话一般,有些害怕,有些紧张似的看着白惠。手里却仍然抱着那只破布娃娃,白惠心头不由一颤。
看出她的心思,徐长风道:“清致有给她买新的娃娃,但她只是抱着这个不松手。”
白惠的心里便是猝然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