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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娇娇和孙泽宇两人走到书院门口时,发现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学生,粗略一数,大概也有个十几二十人,这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就已经来了这么多人,要是等人齐了,怕不得有几十上百人都要去参加乡试。
“这次报名的人有这么多吗?”
才只是县城其中一个书院,每一个州下面分管着许多个县城,这样所有县城加在一块,也不知有多少人参加,而全国上上下下有好多个州,要是认真那么去统计一下,全国参加科举考试的人不计其数。
要从这么多考生里面脱颖而出、拔得头筹,确实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她想起孙泽宇之前给自己定下的目标,今年的科举考试能够拿下乡试已经算是进展不错,以前她总觉得孙泽宇妄自菲薄,现在看来,他只不过是基于现实基础,给自己定了个比较容易达成的目标。
孙泽宇走过去向管事的交了车钱,又在那名单后面签了字之后,才回到林娇娇身边。
“已经做好了登记,待会等人齐了再一一安排上车,我已经问过,人没齐之前不能上车等候,他们担心这人数不好数,都站在外面集合,最后清点起来也方便。”
他担心她站久了不舒服,领着她走到书院斜对面的铺子门口台阶坐下,“我们先在这坐会儿,等差不多人齐了我们再过去。”
孙泽宇说完,从包袱里拿出一本书自己看起来,林娇娇对他这种旁若无人的阅读模式早就见怪不怪,他坐在那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他们基本都是来书院集合的书生,又或是过来送行的亲属家眷,像孙泽宇一样,带着媳妇儿去夏州参加乡试的书生也有不少。
因科举考试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过得了,有的人连着参加几次,年纪三四十岁有余,还在这条路上继续努力。
这种年纪的考生家里多半早就有了家室,更有甚者连孙儿都有了还在书院念着书,这种自然是家世较好,不愁吃穿的人,才能够坚持到现在。
林娇娇默默打量着那些随行的家眷,能跟着去参加考试的,多半是比较年轻的女人,那些年纪较大的考生虽然也有不少家眷送行,可也仅仅是送行到书院门口罢了。
林娇娇暗戳戳的想,这或许是他们的家眷早就经历过太多,早就习以为常,夏州虽然地方较大,可若是去过一次,相信她也不会再想去第二次。
前后等了约两刻钟的时间,终于等到人都齐了,管事的站在书院门口的台阶上,大声向正在等候着的书生们喊道,“集合了,集合了,没签字的先到我这边签字,签过字的去找张夫子,按名单上安排的顺序上马车。”
他这一吆喝,有些来的晚还没签字的人,连忙涌向他这边,剩下更多的都冲向张夫子。
张夫子一个个核对名字之后,才安排他们上了马车,马车车厢是较为宽敞的那种,一个车厢能容纳十人同时坐在里面,可也仅仅是能够坐着,想要躺着休息一下,基本是没可能的。
林娇娇上车的那一刻就后悔了,早知如此,应该提前雇个马车,顶多就是多花些钱罢了,也好过全程坐着。
十人坐定之后,马车缓缓起步前行,沿着县城街道直穿而过,路上还经过了臻彩轩。
林娇娇占了一个‘窗口位’,不时掀开车帘往那外面看过去,当她看到臻彩轩那块豪华的金漆招牌,她心里确实是有些羡慕的。
什么时候她的铺子能做到臻彩轩这样的规模,那么离她实现财富自由也就差不远了。
出了县城之后,马车一辆跟着一辆,走的都是相同的路线,大部分马车都是跟随着前头的马车后边,车夫压根就不用想怎么去走,只要跟着前面的马车走,那就丢不了。
和他们同坐一辆马车的考生,孙泽宇有些看了个眼熟,有些压根就没有见过面,不过大家都是奔着一个目标去的,在路上免不了有人聊起他们即将要面临的乡试。
“我之前听人说起,夏州那边比咱们县城可要热闹的多了,每次去夏州参加乡试的考生回来后对夏州那边的环境都是点头称赞,没一个说不好的。我们要是能够在乡试中取得胜利,以后说不定能够留在夏州谋一个差事,就算暂时做不了官,在那县衙里,谋个别的差事,这日子也算过得悠闲惬意,每月的月钱不会比自己在外面随便找份差使更强。”
对于马车上那些对未来充满了向往和憧憬的小年轻们,林娇娇摇头不已,要真那么简单就好了,衙门的职位就这么些,大部分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如果不是发生什么重大事件,基本上谋一份差事,就能做上一辈子。
就这样的好差事,哪里这么容易就能够寻得到的,真有空缺,指不定也被衙门里那些人的亲戚给提前看中,这俗话说的好,朝中有人好办事、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要是身边有那么好的工作机会,肯定也是第一时间通知和自己相近的亲戚们。
普通考生即便考过了乡试,可能也根本没有机会参与这些空缺职位的竞争,这就是现实。
相较于他们对未来热切的向往,孙泽宇则显得冷静沉着得多,他手里依旧拿着早上就在看的那本书,只有边上的同窗点名和他说话,他才会回答几句,剩下大部分时候,他都很安静的坐在那看书。
林娇娇就坐在他身侧,百无聊赖之际,那目光也只能投向他手里的那本书。
书上所用的文字都是比现在的简体字要复杂得多,有些还得她去猜想才能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字,至于每一个句子、每一个段落或是每一篇文章有何意义,她其实都不太清楚。
看到那本书,他只觉得自己没有托身到一个男儿身上可太幸运了!
对她来说,穿衣打扮不难,读书识字也不难,可是要参加科举这种悬之又悬的考试就是难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