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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家里,他从来都是多余的那个人。
这么多年,早该习惯了。
“娘,儿子只想问一句。”邵霁站起来,眼波深深地望着她的背影,“除此之外,您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吗?”
从昨日的刀山火海中死里逃生的,不只有温越,也有他。
公主就没有哪一瞬,担心过他是否真得平安吗?
哪怕只有一句关切,他也心满意足了。
昌怡的背影僵硬了片刻,握着玉钗的手陡然收紧。
“……儿走了。”邵霁似乎已经预料到她的反应,释然地自嘲而笑,转身疾步踏出阁楼。
“等一下”
身后传来一阵匆忙凌乱的脚步,下一刻他的胳膊便被人拉住了。
昌怡公主从背后抱住了儿子的手臂,将头伏在他的肩膀上,叹息着拍了拍他的头。
他始料未及,有些错愕地回握住母亲的手,听见她低低的声音里竟然带了一些哽咽的意味:
“阿霁……是娘对不起你……只是有些事情,娘不得不做。”
邵霁望着难得失态的娘,叹息着闭上双眼:“娘,太仆寺,儿子会去的。”
郑国公府和东靖军,是昌怡公主的倚仗,所以即使再嫁,她也时刻小心维系着和长子的联系。
邵霁心里明白,母亲虽然在外人看来总是恣意率性,无忧无虑,其实于内常常陷入无边的惶恐。
她亲眼见证着自己的几个兄长如何从无边荣光堕入阿鼻地狱,心里比谁都清楚天子的翻脸无情和阴晴不定。
她受宠,不过是因为她是个女儿,还是个有用的女儿。
还是谢后留下的最后一个孩子。
无论如何,娘锦衣玉食地养育自己这么多年,让他受万人精细奉养,享尽公主之子的荣华,他却没能回报一二。
就当是孝敬她吧。
昌怡公主的人迅速地和大理寺交接起来,把此事前后几个月的大小事宜,所经人手,一一和杨经栩记录在册。无数人在痛哭流涕的喊冤声中又被下了牢狱。
杨经栩在公廨大堂里不眠不休了几日。
他捏着手里一叠带着血腥气的供词,抬起一双带了红血丝的眼睛。
“前户部金部司主事?”
“正是,大人。公主府那名叫贵年的小厮,原本不是奴籍。他兄长是户部主事,几年前郡王推行新税法时,这个主事阳奉阴违,又被郡王查出来曾经以权谋私,便和其他几个犯事的官员一起被革了职。
他老母听闻此事便自尽了,之后家道中落,家里几个人病的病走的走,又遭逢豪强欺压,最后走投无路,便进了公主府为奴。”
这件事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当初温越年纪轻轻,初入六部,就能雷厉风行地把新税法推下去,便是因为这铁面无私的作风,令出唯行而不返,谁的人情都不好使。
连六族的子弟他都照革不误,何况一介小小主事。只怕温越连对方的名字都记不清了。
“所以,贵年便一直对恪郡王怀恨在心?”
“正是。所以这次得了机会后,他便借口去厨房,给郡王的饭菜里下迷药,又把邵小爷锁死在房里,隔绝联系。只是他受尽酷刑也不肯说出幕后指使之人。”
“他给郡王下的迷药,医官检测出来是什么了吗?”
“刚出来,大人,这是医官的报告文书。”
杨经栩将那张纸一看,目光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