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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的话,微臣可就听不懂了。白纸黑字,证据确凿,堂前对证,如何能攀扯到我头上呢?”
温越沉默了片刻,“杨相,丹州三十万百姓,永定百丈长堤,这银子拿着,您晚上睡得安心吗?”
杨甫忱的瞳孔一震。
伪装的和平被彻底撕破了,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又很快瞥了下去,从鼻子里发出轻蔑一声“哼”。
“步子扯得太大,只会伤到腿筋。”他拍了拍温越的肩膀,“殿下,还是慢点走比较稳当,万一又像前几日一样一不小心摔下了河,可如何是好?”
温越停在大殿前,目光凝在了杨甫忱的背影上,摸了摸手腕上那串木患子佛珠。
对贼人定罪处决的文书和皇帝的封赏一起被送进了太子府。
得知南枝晋为郡主,姐弟们都十分为她高兴,太子妃也随即吩咐下去,给忍冬院加配了符合郡主品级规制的物件。
南枝却没有多少欢喜之情。
只因为邱筝年给她写的信里,夹了另一封转交给温越的信。
信的署名是挂印的前左相,邱秉之。
翌日,这封信便落到了绍永帝的案前。
不似平常的书信,这一张纸条是由八张碎片重新拼接而成,每一张碎片上都墨迹横飞,犹如孩童乱笔,更列有许多奇怪的图案,不知所云。
但它们拼到一起时,按照图案走向来择字解读,便成了一句话:
永定堤塌,丹州水患,死者无数,消息封锁,秉之留。
绍永帝推倒了兴庆殿的玉案。
“水患?永定堤五年前才刚竣的工!那些银子都拿来扔水里填河了不成!”
何况,这么些时日,六部九寺五监十二卫,居然连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还是邱秉之这个无官无职的老顽固,在外隐姓埋名地游历,才能把消息传过来。
丹州这群奴才,欺君罔世倒是有一手!
今日能封锁驿站,按下灾情不报,明日是不是就能悄无声息把叛军带到京城外了?
如若不查清楚,这龙椅还怎么坐得安稳?
只是该派谁去,让皇帝犯了难。
东陵向来富庶,丹州府的官吏编制,更是朝廷每年督察评比时,各州外吏升迁削尖了脑袋也想抢的好位置。因而能在丹州任职的官员,无不是出身清贵,且门路宽广,后台坚固之人。
更不必说丹州本地几大豪族,势力更是盘根错节,随便派个人去,只会被耍得团团转。
绍永帝连忙紧急召集中枢议事。
“孙儿蒙受皇恩,自进了工部寸功未立,反而出了永定堤这样的事情,是孙儿失职。还请陛下应允越将功折罪,亲自去东陵核查此事,安顿灾民,替陛下分忧。”
绍永帝听得直摇头,“五年前你才多大!此事赖不到你身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派人去查就行。”
大梁满朝文武难道没人了,只能派阿越一个及冠的郎君去吗?他又没有赈灾的经验,深下险地,若出了什么事,朕上哪儿再找一个这么好用的儿孙!
左右二相也连忙关切地劝阻郡王,纷纷提议了其他人选,却都不能让皇帝满意。
大学士荀励安:“陛下,老臣倒是觉得郡王殿下甚是合适。看邱老所言,事发已有时日。此事背后除了瞒报,只怕还牵涉到贪占朝廷拨款之罪。若不派个身份够贵重的钦差,只怕压不住。郡王本就管辖工部,这是他分内之事。”
“可是……”
“陛下若是担心殿下年轻无经验,不如令施振浦同行,查看水患;若是忧虑殿下安危,不如派十二卫的精兵强卫,一路护送,确保殿下来去平安无虞。”
绍永帝沉吟着思索着荀励安的提议。
尤其是派十二卫护送,更是说到他的心里。
这件事没有他的人跟着亲眼见证,他怎么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