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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宫里,平皇后半躺在软毡榻上,身旁的宫人跪在她的面前小心翼翼地给她按捏,她的眉头却还是微微蹙着。
自从七皇子出事之后,宫里很长时间以来都是这副愁云惨淡的模样。人人噤若寒蝉,不敢出声,也不敢轻易走动,生怕触到了贵人们的霉头。
温廷和温西瑶侍立在她的面前。
“听素瑶姑姑说,母后近来睡得不好?可有让太医看看?”温廷关切道。
“没什么,老毛病了。”平皇后摇了摇头,语气怅然,“谁能想到,小七那么小一个孩子,突然就……”
虽然小七跟了孟氏之后,就不像以前那么懂事可爱了,可是到底是她从奶团子看着长大的小孩,这么多年了总有感情。突然就这么没了,谁能接受呢?听到消息后,平皇后当夜便四肢厥逆,内热生风起来,连续几日都没怎么睡好,到现在也有些精神不济。
“孟氏真不是个东西!”她捂着胸口连连摇头,“小七才多大,怎么经受得住她这样折腾?”
温廷抬起头,想说什么,却还是闭了嘴。
“……还好这一次陛下没有因为私情而包庇她了。”平皇后自言自语,又还是忍不住一拍扶手,“不,陛下还是对她太心软了,犯下了这种事情,放在哪朝哪代的哪个妃子,不是起码打入冷宫?重的还有直接杖毙的!
孟挽庭可倒好,继续做她的娘娘,金奴银婢地伺候着。小七这么被他害死了,她都没有丝毫愧疚感的吗!”
平皇后还在滔滔不绝,温西瑶忍不住道:“母后,还是慎言吧。父皇之所以对孟妃网开一面,听说是因为展弟的事情另有隐情。大理寺的周大人还带着人在颐乐宫查呢。”
“有什么好查的……”平皇后轻哼一声,“小七才多大,身后也没有什么靠山。谁闲着没事费心思,去害他一个才十一岁的小孩子?难不成还是专门和孟氏那个破落户过不去吗?”
平皇后这番话也有道理,但是温廷还是觉得背后藏着暗涌的风云,没有那么简单。
他笑了笑,没有在母亲面前多话让她忧心,也没有说派了人去周文诫那边打探消息。
“对了,卞家那个孩子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陛下广发旨意延请神医,到现在还没有人有把握吗?”平皇后看着温西瑶,想到女儿的婚事愈发心烦意乱,问道。
“没有,之前也有七八位医者前去魏国公府替卞大公子诊治,可是都无功而返,有一位甚至让他身体更不好了。”
原本卞公子只是看上去要一命呜呼,结果那个假大夫一副狗皮膏药下去,差点真让人归西,吓得魏国公府鸡飞狗跳。甚至连远在雍州的魏国公都听说了,气得吹胡子瞪眼,直接上折子给皇帝,和皇帝大吵一架。
那几天,朝臣们在正熙帝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惹毛了正在气头上的皇帝被迁怒,连温廷都因为一点小事的纰漏,被皇帝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皇帝怒上心头,不敢和魏国公真翻脸,就把气都发泄在了那个大夫身上,把人拖下去斩首示众,连他的亲人们也被流放了。
经此一事,愈发没人敢接这个烫手山芋。
好在卞大公子被反复折腾了个遍之后,倒是愈发皮糙肉厚了,虽然每天都气若游丝,但好歹没死成。
“济仁堂的那位辛夷大夫,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药童们只说她出门游历去了,几年都没有回京,连他们都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温廷瞥了一眼温西瑶,“不过好在辛夷大夫的一位师弟,一直在为卞大公子调理,好歹稳住了他的病情。”
温西瑶一直绷紧了身体,听到温廷的话,紧张地吸了一口气,没吐出来。见他没有丝毫异样,才不动声色地悄悄松了。
“瑶儿,如果他真得身体不行,你父皇总不能真逼着你嫁一个短命鬼……”平皇后见女儿不说话,忍不住道。
自从被赐婚之后,瑶儿就像彻底变了一个人似的,比以前的温北璇还要沉默寡言,没什么表情,就连小五和温越的婚事,原本咋咋呼呼的她也郁郁寡欢,没多大情绪。这么半年过去了,平皇后还真是不习惯,很是想念以前那个天真烂漫,娇气使性的女儿。
温西瑶闻言眼神微微一动,还是低着头不语。
内心却在捏拳呐喊:小五说得果然不错!一直这么半死不活的模样,母后果然动摇了!
她娘真是一个……耳根子软的人。
只要她持之以恒地抗衡,和小五里应外合,一定能够让父皇最终收回成命!
说起来,卞公子怎么就没有个爱得死去活来的心上人呢?那她不就更有理由,顺理成章了吗?
永宁宫的母子三人正在叙家常,恪王府里的氛围却很是低沉。
“点墨,你心里难受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吧。”南枝低声道。
可是点墨却只是一言不发,手里动作不停地练习着功夫。把卫婆婆教给她的拳法从第一招练到最后一招,来来回回练了四五回;又把卫小别教给她的刀法反复打了十几遍。
傻站在一旁的奉善都学会了,她还没有停下来,继续一丝不苟地练习,动作里都带了狼狈的发泄的意味。明明她和平日里一样没什么表情,通身却都充满了压抑苦涩的味道。
直到她竭尽了全力,到最后劳累到了抬起小指头都不能,才颓然地瘫倒在了地上。
奉善欲言又止:“点墨姐姐……”
看到南枝的眼色,他还是知趣地跑开了,思忖着去承雨那里,把刚学在心里的新功夫比划出来,让他点评点评。
外人都被赶走了,一个柔软的怀抱贴紧了点墨,她这才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
“为什么啊……”
点墨第一次见到温展的时候,自己也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女童,在忍冬院里伺候主子们,每日避开纷争,低调度日。连习武都得逼着人偷偷的来。
那时候她因为自己的天赋远远不如小姐,学了好久的刀法还是不得要领而气馁,偷偷跑去了角落里拿着扫帚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