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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温廷只好一边搓揉幼弟,一边读书,还试图把典故掰开揉碎,逼迫幼弟接受先贤学识的沐浴,最后只接收到了一张目瞪口呆到流口水的脏脸蛋。
只可惜,流光不共少年眠,当年棠棣,犹如大梦忽然间,到底是回不去了。
大殿之前,父皇一道令下,温展被认到了孟贵妃名下。他懵懵懂懂地偏过头时,看了一眼最喜欢的皇兄。
温廷若有所感,抿着唇回视过去,却不知道从那一天开始,两个人便开始背驰而行,渐渐离心。
收到噩耗的时候,温廷还在为凤阁的一件差事该派给哪个人好而烦恼,听到内容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一直到赶到颐乐宫,甚至一直到眼睁睁看着那孩子的棺入了土,也还是恍如梦间。
心像是缺了一块,无法形容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哭不出来,眼睛是干涸的,仿佛所有的泪水都以另一种方式,从心脏的那个缺口流成了血。沸腾的血,冰凉的血,就像他的脑海中好像也在拉扯着。
十几载的温情和龃龉,都和那孩子的尸身一起葬入了六尺之下了。
找到真相。
他听到一个声音对自己道。
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如果不查明,他有什么资格为他哭泣呢?
可是,那个人,害死小七还不够,竟然还想利用这件事布局,把他和皇兄也拉进去?
可笑,可笑至极。
从杜长祺自尽的时候开始,温廷便察觉到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拽上了这场荒诞的戏台,被推着走上别人设计好的路。
那个人拉着他的手,一步步拽出了铁皮石斛和周文诫,又拉着万碣的手,一步步拉出了蛮族……而那些目不可及,密密麻麻的线,最后交织成网,网住了对方真正的猎物。
谢仲澜因为和恪王结党的罪名失恩之后,母后非常高兴,特意让他去永宁宫给他做了一桌爱吃的饭,试图以此宽慰他。
可是,温廷却并没有觉得高兴。
那一晚他辗转反侧,最后爬起来把此前几个月查出来的那些东西堆到了面前,惊出一身冷汗。
到底是谁?
温祐的人?姚九思的同党?他们还有余党在宫中,在前朝?
直到万寿日来临,正熙帝单独留下了温越,温廷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深。
很快,两天后的大朝会,御座之上的皇帝轻飘飘地扔出了一道旨意,让整个朝堂如架薪之火,沸腾起来。
出恪亲王为巡南大提督,前往南府封地解决南地武林门派之乱。
旨意一下,文武百官皆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先是不知道皇帝到底是想做什么。毕竟梁朝开国以来,从来没有什么“巡南大提督”的官职。都是各州府由刺史和监察御史一起管好一亩三分地。
皇帝过了个五十大寿,脑袋一拍怎么突然弄出这么个新鲜玩意儿?到底是想解决那劳什子江湖乱贼之祸,还是想给南府各州添堵呢?
而后才意识到,皇帝这其实是扯着把旗子,把恪王从中枢赶出去吧!
“今年吏部大选,诸多南府官员的奏议中都提到了南地帮派之祸,百姓深受其害。”正熙帝环视了众臣一眼,“侠以武犯禁,此乱不除,必有后患。恪王是朕之股肱,这件差事,非他不可!”
朝臣们偷偷往前方望去,果然看到恪亲王震惊地望着父皇,眼中都是讶然和愤怒,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沉声跪拜应下,身影写满了“不满”二字。
众人隐晦地对视一眼。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想到,权倾朝野的恪王也会有这么一天?看来这一次温越所作所为是彻底戳了皇帝肺管子了。
离了中枢,就等于失了眼睛和耳朵,局势转变就在旦夕之间,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来而那个时候,京城又会全然是另一副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