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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皓宸凝视着穆十娘：“穆姑娘，你相信天意吗？”
穆十娘一愣。
骆皓宸轻轻解释道：“穆姑娘所说的一切，的确十分巧合，但却皆是出自天意。”
“若非如此，穆姑娘莫不是还以为骆某人有未卜先知之能？”
随即他神色又微微黯然，语气略带愧疚：“只是骆某人身单力薄，终究没能救下国公爷。”
“不。”穆十娘道，“骆皓宸，你其实已经救下来。”
若非祖父要与将士共存亡，若非穆家又遭遇了背叛，骆皓宸其实已经救下了穆家。
她认真地朝骆皓宸道谢：“骆郎君，谢谢。”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他的话终究曾帮了穆家大忙。
骆皓宸神色微微黯淡，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嘴唇，却最终没把话说出口。
和他一齐相处过十年，穆十娘对他可谓了解之至，当下认出了他的口型。
‘可是我希望十娘你开心’。
d登时穆十娘心口仿佛被狠狠撞了一下，陷入了如浸温水般的茫然恍惚。
骆皓宸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忽然她额头被温柔地抚摸了一下，耳边传来了骆皓宸温和的询问声。
“穆姑娘，听珍宝阁的万掌柜说，你打算与他联合做一次生意？”
被那手心的温柔触觉烫到了，穆十娘猝然惊醒过来，却仿佛回忆到了什么，看向骆皓宸的眼神复杂又苦涩。
她轻轻垂下了眉眼，解释着道：“起初并算不得是什么生意，只是我打算坑镇国公的一个局。”
“镇国公家底不过六十万，如今却背上了一百二十万的债务。不，不止是一百二十万……”
“从七皇子能因一场板子，记恨我祖父多年来看，他并非一个大度宽容的人。”
“之前镇国公弄丢了六十万两银子，他就一直装聋作哑不闻不问，企图让镇国公自己填补亏空。”
“五万匹战马对战局影响太大，他未必愿意为了镇国公全数退还。”
“一不小心，这又会成为镇国公的债务。”
“为了填补亏空，镇国公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筹钱。”
“能在短时间内筹集那么多银两的，只有盐铁走私等那几样生意而已。”
“我打算从走私入手。”
“我会要求他用手头的十万士兵作抵押，给他提供一批走私渠道，让他先短期内赚到一大笔钱，尝到了甜头，再哄骗他将钱彻底套牢在里头。”
“这一次，镇国公府不仅将倾家荡产，真正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还会将手头最大的底牌，那些兵士亲手交给我。”
“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穆十娘一口气说完后，才惊觉自己暴露太多了，有些不敢看骆皓宸的眼神。
骆皓宸曾为世外之人多年，一向心性淡泊高洁，会不会觉得她的手段太毒辣了。
但骆皓宸只温柔注视着她，说了一句道：“穆姑娘，你真的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