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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清晨，雾气浓重，即便已是巳时，浓依旧没有散开，高墙碧瓦重重宫阙都被这浓雾掩在底下，只隐约看出些许的轮廓。
重华门前，楚惜之早就命人候在那里，萧希微的马车一到，便立刻有人迎了上来。
“二小姐，奴婢是景仁宫的太监总管李德海，二小姐一路辛苦了。”
“李公公。”萧希微下了马车微微福了福身。
“不敢当二小姐这般大礼，二小姐请。”李德海侧身让开一步，随即在前面替萧希微领路。
茫茫的雾气铺天盖地，三丈之外便不见人影。
“前面可是萧二小姐。”前方雾气里忽地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
李德海停下脚步，“是张公公么？”
一串脚步声渐渐近了，张公公的脸渐渐出现在视线里。
“萧二小姐，皇上有请。”张公公笑着对萧希微道。
皇上？
萧希微心里浮起一起疑虑，但面上却丝豪没敢表示什么，她微笑着朝张公公福了福身，“那便劳烦张公公带路吧。”
张公公一笑，手中的拂尘一甩，转身昂着头便先走了。
萧希微看了李德海一眼，随即领着紫烟跟了上去。
崇德殿前，一道人影直挺挺的跪在那里，素衣黑发，面色苍白，身后还跟着两个宫女。
“萧二小姐请在这稍候，咱家去跟陛下回禀一声。”走到殿门，张公公停下脚步对萧希微交待了一声，这才转身独自进了殿。
萧希微目送张公公进了殿，目光无意间一扫，这才发现跪在殿前的那个女子竟然是慎贵妃。
“娘娘。”萧希微福身行了个宫礼。
“是你。”慎贵妃咬着牙，看向萧希微的眸子带着一股强烈的恨意。
萧希微看着慎贵妃没有说话。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知道郑国公府出事后便过来向皇上求情。不过眼下她还跪在这里，想来皇上并没有理会她。
正想着，一个小太监从里面走了出来，“萧二小姐，皇上有请。”
萧希微淡淡一笑，“有劳公公。”
一进崇德殿，一股清淡的熏香便迎面而来。
“皇上，萧二小姐到了。”
“臣女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萧希微伏身跪到地上。
一片静默。
偶尔，有书页翻过的声音。
萧希微抿了抿唇角，跪在地上没有动。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皇上终于从案己后抬起了头。
跪在案己前的女子，一身淡蓝色绣蔷薇花的袄裙，衣领处镶了一圈白色的绒毛。巴掌大的脸上，纤长的睫毛微微垂着，就连她耳畔的步摇坠子都安静的垂着，没有一丝晃动。整个人既安静又镇静。这着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知道你为何在这里么？”头顶，一到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
“臣女愚钝。”萧希微依旧垂着眸子。
皇上挑了挑眉，幽深的眸子里浮起一丝冷意，“愚钝？京里到处都在传你逼母逐妹弑弟，这些你都不知么？”
萧希微抬起头，目光平静的迎着皇上都审视，“臣女私以为，谣言止于智者。”
“你这话，莫不是再说朕是昏君？”皇上幽暗的眸子一沉，周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臣女不敢。陛下的功过自有史官书写，百姓评说，臣女不过一小小女子，不敢妄言。”萧希微看着皇上不卑不亢的道。
“好个史官书写，百姓评说。那么，在你眼里，朕到底是昏君还是明君了？”
“陛下自然是明君。”
“哦？”
“因为陛下并没有听信那些所谓的流言。”
“你怎么知道朕没信？”
“倘若皇上信了，那眼下臣女便
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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