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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和大柱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大柱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两人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似的,再度扭打在一起。
夕晴在病房里,懊悔自己不够谨慎,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已经如此乖巧,处处小心谨慎,却还是有人在暗中盯着她。
如今有人一直盯着她,那么写纸条向人求救,以及飞奔去派出所,这两项都不可能做到了。就连打电话也难了,她被困在这个小小的病房里,沉重的压力让夕晴几乎喘不过气来,怎么办,怎么办……
夕晴轻轻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绞尽脑汁地思索着逃脱的办法。
又过了一日,今天已经是她被抓的第三天了。虽然事情发展到如今这般地步,但她从没想过真的去害人。昨天她不过是随手采了一片滴水观音的叶子,趁村长老婆不注意,丢进了灶房炖的鸡汤里。
只要及时催吐挂水,应该很快就会没事的。
村长的病房外,夕晴的手刚刚触碰到病房门准备推开时,里面突然传来女孩说话的声音。夕晴的动作瞬间停住。
病房里,女孩说道:“阿妈,阿爸他现在能喝得进水了吗?”
紧接着,是村长老婆充满忧虑的叹息声:“他说不好咽不下去。真是造孽,俺就知道让那个腊月羊上门肯定没好事!”
夕晴察觉到和村长老婆说话的那个女孩声音十分耳熟。
她站在门外,悄悄推开一丝门缝往里瞧,里面的人居然是昨天那个落水女孩翠凤!
夕晴的大脑一片混乱,她怎么也没想到,翠凤不是被拐来的,而是村长的女儿!
她的思绪急速飞转,很快便明白了一切。昨天那场惊心动魄的戏码,完全是全村人精心演给她看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她会不会逃跑。想到这里,夕晴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她下意识地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脏,努力做着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还好昨天她保持了理智,没有答应和那女孩一起逃跑,要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晴晴。”
夕晴原本就因为刚刚的发现而悬着一颗心,此时身后传来大柱的声音,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
夕晴紧紧地握了握拳头,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努力表现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然后缓缓转过身,说道:“大柱哥,我想看看村长,可我不敢进去,我怕村长会觉得我克他。”
“没事,俺带你进去。”
“算了,我还是在这里等你,你进去看看吧。” 夕晴继续表现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身体微微颤抖着。
大柱却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翠凤看到夕晴的那一刻,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而夕晴则迅速躲在大柱身后,一声不吭。
大柱看着村长老婆,关切地问道:“阿婶,村长好点了吗?”
村长老婆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怒道:“你把这扫把星带来做什么!还嫌俺家老头子不够惨吗?”
大柱皱起眉头:“这事跟晴晴有什么关系?”
村长老婆越发激动起来,“她一来,村里发生多少事?俺老头子前一秒还在说‘这腊月羊不会克俺们家吧’,下一秒就掐着自己的喉咙说不出话了,真是造孽啊!你们家怎么买了这么一个祸害!”
大柱拉起夕晴的手,坚定地说:“俺不信这些。晴晴,咱们走。”
夕晴临走前看了翠凤一眼,便被大柱带了出去。
走出病房,夕晴问道:“那个女孩是谁?”
大柱回答道:“翠凤。村长的女儿。”
果然如此,夕晴心中已然确定了这个事实,心也凉了半截。
她知道村里一定还有一些被卖到这里的女孩,可她在这里三天了,都还没见到过她们。
她谨慎地问道:“听说村里有买媳妇儿的习俗,她们要是不听话会怎么样?”
“要么打断腿,要么卖到其他地方。”大柱很随意地说着,仿佛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事。
夕晴一脸天真地问:“我怎么都没见到她们呢?”
“每家都有一个柴房,她们都关着呢,一直到生完了,才能出来。”
夕晴的身体微微颤抖,又问道:“那……你也会把我关起来吗?”
大柱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不会,你这么乖,咱们好好过日子。他们买的是牲口,俺买的是媳妇。你别怕,俺对你好着呢。为了你,俺连阿妈跟弟弟都不要了。”
夕晴心中一阵恐惧,这个连亲娘都能放弃的冷血玩意儿,谁敢信他的话!
曾大柱看夕晴的眼神越来越炙热,夕晴连忙起身转移话题:“大柱哥,到点给阿妈喂水了,我先回病房了。”
“等一等。”大柱突然脸色一变,叫住了夕晴,“你是不是不想跟俺过日子?”
“没有啊。” 夕晴强压着紧张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而真诚。
她认真地看着大柱的三角眼,坚定地说:“大柱哥,你怎么会这么想?”
“俺听说那个大牛,对你很好,你还在他家睡了一晚。他满世界喊非你不娶。” 大柱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醋意和不满。
夕晴急忙解释:“我一个人睡的。牛叔牛婶呕吐不止,明明是我拿草药治好的,他还跟村长说是我克的。我可讨厌他了。”
大柱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些,这事之前村长也有跟他说过。他沉默了片刻,然后严肃地看着夕晴说:“你记住了,只有俺不嫌弃你,别跟别人走太近。”
“大柱哥,我知道的,你放心。”夕晴乖巧地回应着,庆幸自己又闯过一关。
回到病房,夕晴总算松了口气,大柱给她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那种如影随形的紧张感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呜呜呜呜呜呜。” 曾阿婆不断发出声音,不知道是因为医生停止给她止疼药疼的,还是因为她想骂人。
看她凶狠的眼神,夕晴觉得应该是后者。
于是夕晴心中一动,决定将真实情况告诉她,让她后悔买卖人口。
“阿妈,大柱哥说,他存了七百多块钱,要拿去盖新房,过日子。没钱给你治了。我劝过他,可是他不听。现在医生也不肯给药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