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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聿琛注视着程枝。
院子刮起一阵风。
枯萎了一地的海棠，扑簌飞扬，他抬手，摘下粘在她发梢的一朵花瓣，“舒服了？”
程枝上个月耍性子，也搧了周聿琛一巴掌，搧的是脖子。
这次，搧的脸颊。
冲动劲儿平复下来，她略慌乱。
垂着手。
“爽快了？”他又问。
阳光里，周聿琛的轮廓又长，又宽，笼罩住她。
“不爽，这边再来一巴掌。”他凑近，气息也近。
浓烈缠人。
程枝转过身。
她在前，周聿琛在后，走入客厅。
周夫人形容憔悴，恹恹倚着沙发。
茶几上摆了中式早餐，一口没动。
“母亲。”周聿琛唤她。
周夫人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你为什么关机！”她嘶吼，猛地站起，“菁菁告诉我，她和枝儿被绑架了！你去救她们受伤了？”
他轻描淡写，“没大碍。”
“你父亲的仇人？”周夫人跑过来，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后背贴着纱布，揭开一角，大片的淤青和紫斑。
周聿琛噙了笑，“皮外伤。”
“还骗我！”周夫人呵斥，“菁菁也告诉我了，你吐血了，伤骨头了！擅自出院，不要命了？”
她瞥了一眼程枝。
程枝迟疑，搀扶周聿琛。
触碰他的一瞬间，他像是找到寄托，身体大幅度朝程枝倾斜。
一贯挺拔的脊梁骨，轰然垮塌了一寸。
忍耐极限了。
“菁菁担忧我，让我休假，公司忙，我休不了。”周聿琛编得无懈可击，“她故意吓唬您，您出马，我只能休了。”
他解释完，咳嗽了几声。
大约抻痛了伤口，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
压着程枝的半副身躯，隐隐在颤。
“菁菁遭了大罪，她保护枝儿，枝儿毫发无损，绑匪却对她下狠手了。”周夫人感慨万千，“菁菁是个好媳妇，你必须善待她，否则是咱们周家忘恩负义了。”
周聿琛的眼神凉浸浸，仿佛刚从冰窟窿中打捞出，“她倒是会给自己揽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