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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元阎淡淡地应了一声后搂着吉心的腰走了进去。
吉心随着身旁男人的脚步走进了这间包房,看到这间包房的面积并不算小,大几十平米的样子,灯光的颜色明灭不定很是晦暗,墙角的好几张宽大气派的沙发上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衣冠楚楚的商务人士,怀里搂着娇艳的美女,喝着酒,讲着段子,时不时男男女女一起笑一阵。
有人眼尖,看到夜元阎走了进来后,忙站起身来走了过来亲热的握手,边握手边客套:“阎少,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夜元阎亦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世家子弟,邓总,幸会,幸会。”
然后其他人亦站起身握手寒暄,夜元阎一面游刃有余的应对着一面朝着门口出立着的侍者使了个眼色。
侍者会意,走到包厢正中央的圆桌旁,蹲下身,不知按了哪里的按钮,圆桌立刻升高,扩大,最后成为外面大厅里差不多的桌案。然后又走进来两位男性侍者将舒软的凳子围着桌案摆好,自房间的柜中拿出一整套的赌具放在桌上。
这边夜元阎已经和这几位生意上的朋友们寒暄完毕,开口道:“今天约了几位老朋友出来,不为别的,就坐一起玩玩。这年头经济不景气,平时累得跟孙子似得,今天晚上,都敞开了了玩,我请客。”
“那怎么成?阎少你难道不知道盛天这里出了名的黑,太子进来太监出去,能让人千金散尽。玩不起啊。”有人婉拒。
“玩金融的,会在乎那几个钱?再说了,魏总,兄弟几个水平相当,哪有没上桌就喊输的?”夜元阎浑然不在意地开口。
“金钱,金钱,还不就是个符号和数字,阎少说的对,钱若是不能让人玩得爽,要它还不如不要!”有人附和这夜元阎。
“走了,走了,上桌,我倒是觉得我今天晚上手气应该不错。”有人半开玩笑地说着朝赌桌走去,阎少做东,请了大家来玩,定然不会让事情收不了场。金融界横空出世的这匹黑马,行为手段他是见识过的。不简单呐!
几个人围着赌桌坐定,各自分了筹码,正准备开场。这时夜元阎朝着侍者招了招手:“先玩几场简单的,我太太想试试手。”
吉心本来还只是安静的坐在他身旁,打算旁观,等到他们散场了好回家睡觉,一听到夜元阎要让她试手,慌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我一旁看着就好。”
夜元阎握住她的手止住她的话,很是宠溺的对他说:“宝贝儿,听话,这样的游戏很好玩,玩几盘就熟悉了。”
“我不行的,我玩不好的。”吉心很是心虚,这些人们在一起玩的肯定不会是小数目,她的小心脏可受不了输输赢赢的。
男人抬手摸小猫儿似得摸了摸她的头发,耐心十足地道:“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我就在边上坐着,你尽管玩就好。说好了今晚要带你来好好玩玩的。”
吉心还想要推辞,这时桌上的人们开始劝了:“袁大小姐,怕什么,尽管玩啊,阎少有的是钱,这段日子他都不知道截了我们多少业务,这家伙贼着哩!”
“是啊,是啊,袁小姐,你家的这个男人啊,不是一般的会赚钱,你随便玩就是了,用不着担心。”
吉心听了大家的话,有些尴尬地看向身边坐着的夜元阎,却见他神情很是轻松淡然的从赌桌上的小屉子里摸出一根香烟来,将烟头在桌面上顿了几下,然后迎上她略显尴尬的目光说:“你也听到了,这些人想着法的想赢我的钱,你帮我收拾收拾他们。”
说完后将烟放进嘴角,立刻有侍者过来帮他点了。他吸了一口后,吐出烟雾来,手指在桌面上点了几下,有侍者走上前来,将赌具在赌桌中央放好。
“最简答的,猜大小,别告诉我你不会。”夜元阎夹着香烟的手掌揽着吉心的肩头,吉心咬了下嘴唇,感觉如坐针毡,害怕他指尖香烟的烟灰落到自己胳膊上,又害怕等一会儿输的太惨。
第一局开始,吉心闻着身边男人身上浓烈的烟草味和男性的阳刚之气混合着的味道,壮着胆子说了一声:“大。”
结果赌具打开来的点数是二。立刻有侍者过来,微微笑了一下,将她面前的一小摞筹码推了出去。一百万啊,就这样没了。
吉心放在膝盖上的手心里开始出汗,很快地又开始押注了。吉心这一次猜了个“小”,然后赌具打开,是个九。然后又是一小摞筹码被推了出去。又是一百万没有了。
吉心坐不住了,她求救地看向夜元阎,却见他刚毅俊朗的脸上很是平淡,仿佛刚才输掉的二百万在他的眼里不过就是一堆废纸。他迎着她的目光宠溺地一笑:“我在这里给你顶着,不会把你留下来抵债的。”
就这样吉心鼓起勇气又玩了几盘,输多赢少,眼看着上千万的筹码没有了。终于还是坐不住了,站起身来,生硬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要去一下洗手间,你们慢慢玩。”之后就走开了。
有侍者走上前来引着她朝洗手间走去。
她心有余悸的回头望去,便看到了夜元阎看过来眼神,有温柔的笑意,有无边的宠溺,眼花了,一定是眼花了,他这样的恶魔的眼神如何会温柔?于是她快速的回过头来,抬脚朝洗手间走去。隐约听到赌桌上传来的笑声:“阎少,你太太好有趣,要是我老婆到了这样的桌上,八匹马都拉不走的!”
吉心在洗手间里洗了手,将手心里面湿腻的汗水用洗手液认真的洗掉,然后有对着镜子整理了头发,尽可能多的磨蹭了好一会儿,这才走出洗手间。回到那间包房里面,找了地方坐了。除了那张宽大赌桌,房间里面还有好几张沙发可以坐。
吉心在一张沙发上坐了,她打心眼里不想再面对那样的赌桌。上百万,上千万的钱,到了那张桌上,只是用来游戏的筹码,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他们一场游戏输掉的,或者赢来的钱,足够寻常百姓家里辛苦奋斗一辈子?
整一个人坐着批判着那些豪赌的人们的时候,一个侍者走了过来,很是恭敬地说:“太太,阎少说你一个人坐在这里不好玩,让你坐到他身边去。”
吉心也觉得自己一个人坐在一旁,确实影响不好,毕竟今天一起玩的都是爸爸公司的伙伴,有合作有竞争,怠慢不得。于是站起身,走到夜元阎的身边坐了下来,和桌上的其他人微笑致歉了。见人家都忙活着赌钱,计算输赢,没有注意其他,这才放宽了心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
桌上的游戏已经不再是刚才猜大小的简单游戏了,换了一种繁琐点的游戏,具体的游戏规则吉心看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只是坐在一旁,看他们赢了输,输了又赢,成百万上千万的筹码就这样在桌面上流动。
一旁看着的人,看不出哪里有趣,可是赌桌上的人,却越赌越疯狂,越赌越上瘾。手里流动着的全都是钱,没有人能镇定的下来,就算是故作镇定的,吉心也有发现他放在桌下的手在紧张的发抖。
吉心扭头看向夜元阎,想要看看他赌桌上的样子,弄不好比其他人更狼狈。
可是当她看向他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此人不是一般的淡定,是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淡定,不管是输还是赢都是如此的镇定自如。俊美的无懈可击,优雅若入尘的仙君,镇定若掌控一切的王者,出手的豪气透着可上天可入地的自信。
吉心看得入神了,哪一个样子才是真的他?这个男人到底有着多少张面具?是他太精于伪装,还是自己根本就没看透过他?
一局结束,筹码重新分配,有人输,也有人赢。夜元阎身子微微后倾,靠在座椅的后背,重新提了筹码。和桌上的人简单地聊了几句后扭头迎上吉心的目光。拍了拍她脑袋,宠溺地对她说:“你要是累了就先去沙发上靠一会儿,再玩几局我们就回家。”
“阎少很疼老婆嘛。”桌上有人调笑。
也有人冲着吉心道:“丫头好福气,看看你老爸给你找了个多好的男人。”
吉心被他们说得不好意思了,笑着回应了,站起身离开赌桌,朝着休息区的说法走了过去。落座后,仰头靠进沙发的后背,感觉有些累了。掏出包里的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快要午夜十二点了,看样子等到回家了怎么也得是凌晨一两点了。
有侍者过来送了一杯热茶放在吉心的面前。
吉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提神,不知道这一杯茶水能让她精神多久。
捧着茶杯,坐在沙发里,不由想起了爸爸,爸爸这样的年纪如何还吃得消这样的应酬?就像今天晚上的赌局,爸爸一定撑不下来的。难怪他要急着物色接班人。哪个人老了老了还想去拼命的?尤其是在商场中拼了半辈子的,谁不想留点时间,好好地花一花钱?
今天晚上薇翔珠宝的李家,有一个儿子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接班人。可是爸爸呢,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继承人,他看中了夜元阎,花心思让他进入袁家,其实爸爸的心里也有着不少的苦衷的不是吗?
吉心这样想着的时候,眼睛不由自主的朝着夜元阎看去。不可否认,他是个很优秀的男人,这样子看去,会发现他的举手投足间很有一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气势,说不出的倜傥风流。其实在他收起那种冰冷阴森的气势的时候,可以是一个顶优雅绅士的男人。
真正的走进这一类商业高端人士的圈子里面的时候,吉心才渐渐的明白了爸爸当初的苦衷。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和夜元阎之间的事情忽然不那么重要,只要爸爸的公司好了,只要爸爸过得好,只要自己过得舒心,阎少过得乐意,大家都过得好,他和她之间的感情是真的还是演戏又有什么重要呢?
就这样吉心喝着茶水,清理着自己的思绪,理清了脑子里乱成一团的憋闷情绪后,轻松了不少。同时因着这样的思考脑子变得很是清醒,刚刚在桌旁坐着的困顿消散了不少。她不经意的想起今天下午alice说过的话,改变总是悄无声息的。
改变,无时不在,吉心反观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生活早已经在悄无声息中变的面目全非了。也许人应该学会顺应,顺应这些改变,只有这样,才能活得坦然。平头百姓有平头百姓的活法,千金小姐有千金小姐的生活,顺应了这一改变,才能更好的走好以后的路。
对,这样才对。吉心觉得自己可以去做心理医生了,居然能悟透这样深奥的生活哲学。想到这里她自己对自己笑了一下。明天起,就勇敢快乐地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