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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瓜赶忙躬身行礼:“见过陆家伯父,这位长者是?”他不知道对方身份,所以不好称呼,只能按照年纪称呼长者。
陆平呵呵一笑,“贤侄不认得也是正常,此位乃是老夫好友,田横之后,田庆。”
“前辈请恕晚辈眼拙了。”杨小瓜再次施礼,一躬到地。
“呵呵,不妨事,本来就是老夫来的唐突,未曾通报,贤侄礼数过重了。”这个田庆笑呵呵的仿佛弥陀一般,没来由的给人一种亲切感,但是杨小瓜平生最擅长的就是看人心,一眼就看出来这位田伯父城府很深,那笑容不过是常态罢了。
杨小瓜把两个人让进院子,陆平一看就笑了:“原来贤侄在用午饭,我们来的鲁莽了,看来打扰贤侄了。”
杨小瓜心里嘀咕“这个老狐狸,你自己家的厨房,我几点吃饭你会不知道?装什么装。”心里想表面上不能露出来,也跟着客套:“不妨事,不知二位伯父可曾吃过?我们一起吧?”
“正要叨扰贤侄了。”田庆呵呵笑着,老实不客气的坐在一侧,陆平坐在另一侧,三人成正三角形,有丫鬟进来另外摆了两副餐具,还拿来了一壶酒,三个酒杯。
杨小瓜首先举杯,“为二位长者寿!”
“多谢杨家贤侄了,我们来的鲁莽,请贤侄见谅!”两个老头赶忙举杯,三个人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不知二位长者来找小侄有何见教?”三杯酒下肚,杨小瓜把酒杯一推,正色问道。
“这个么,我二人想和贤侄谈一件大事,不知贤侄可否答应?”陆平答道。
“陆伯父但讲无妨。”杨小瓜一脸平和。
“当今时局不稳,我山东战事连连,我们二人想联合众家士绅组建联防队伍。大家守望相助,共同抵御战事。不知道贤侄意下如何?”在这里,两个人兜了个圈子,没有说抵御外虏,而是说战事,显然,来自内部的叛乱甚至官府的相关事宜也包含在内了。
杨小瓜心里明镜似的,当然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也不戳穿,故意装傻道:“这个联合用兵可是件大事,小侄一介黄口孺子,怎能代表寒家做主?二位伯父应该找家父商量才是呀。”
“贤侄过谦了,前日,令尊已经晓谕山东士绅,他决定不日归老,立贤侄为代族长,全部大事有专断之权,等贤侄行冠礼之后,正式继任杨氏族长。所以我二人何必舍近求远,只要贤侄拿定主意就好。”陆平不理睬杨小挂的推脱之语。
“这个嘛,既然伯父如此说,小侄想问问,这个联合,如何联合?每家出多少人马,如何供养?如果打仗,谁为主将?是否只我们三家人?”
“是这样的,我们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我们三家子弟中,无人能在战事上胜过杨家贤侄,所以将让杨家贤侄做主将。”
“这个嘛,恕我直言,我们虽然可以组建联合部队,但是因为各家的家主在,所以每个家族的私兵肯定只听家族的话,不会服从主将的指挥,如果做这个主将,那就是个背锅的,丧师辱国在所难免,小侄是万万不敢当的。”杨小瓜名字叫瓜,人不傻,想让我当背锅侠,对不起,小爷不伺候。
“呃”两个老家伙对视一眼,心说,怪不得老杨早早地就撂挑子了,这个娃娃看上去一脸天真,心里可是一点也不少算计,看来想糊弄是没门的。“那依贤侄所见该当如何?”
“依小侄愚见么,每家固定出一定的私兵作为常备军,每家还要出一笔钱粮作为担保金。每个家的家主组成联合长老会,每逢大事有长老会投票决断,每个人的票数以出兵多寡而定。大家制定统一的标准,每家的军队由自己供养,如果作战出现损耗,那么由受援助者负担粮草和抚恤。同时鼓励平民百姓参军,可以享受和私兵一样的供养,战殁也是一样抚恤。”
“贤侄高见!”两个人一听觉得大有道理,连忙赞同。“只是如果联盟长老会遇到问题不肯同意出兵该当如何?”
“加入长老会了,就应该守望相助,战术上如何出兵,出兵多少可以商量,但是出不出兵这件事不能商量,凡是反对守望相助的,直接逐出联盟,没收担保金充作公用。但是如果成员里有作恶,为害乡里,谋逆,或者叛国者,经长老会认定,可以逐出长老会。如有为害联盟利益者,应有长老会决断予以惩罚,甚至严重者可以共诛之。”
两个老家伙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小娃娃真的不是善茬子,这话里话外把公器私用完全堵死了,而且还暗带杀机。但是你要反对也无从说起,毕竟要联盟就应该有组织条例,不能是自由散漫的。
“贤侄果然深谋远虑,还有事情要请教贤侄,每家私兵训练不同,装备不同,补给也不同,如何处理?”
“我们制定一个普通标准,每家必须达到,否则就要按照标准缩减士兵数字,比如,按照标准供养一千人的钱粮,某些人供养了一千八百人,那么此人在长老会只能按照一千人的士兵数字获得话语权,当然了,打仗也按照一千人的数字承担任务。如果你愿意每个士兵额外补充钱粮,那是你自身的事情,不会获得更多票数。”
“那样的话供养强兵的家族岂不是亏本了?”田庆笑眯眯的问。
“不亏本呀,一个是每个家族会按照功劳计算来增加话语权,你用一千人打仗,战果还不如五百人,那你的话语权就会被剥夺一半,相反的,就可以增加票数。况且,每家要负担自己的抚恤,死的人少了,抚恤就少了,所以还是划算的。”
“可是,抚恤和粮饷是受助者出的呀,出少了也是受助的人赚的。”陆平又问。
“陆伯父是在考校小侄么?”杨小瓜笑了,笑的很开心“且不说死的士兵是自己的乡亲,人头不是韭菜,割了就不会长出来,死一个就少一个兵员,多一堆累赘。就说打过仗不死的老兵比新兵值钱这件事都是小侄自小就知道了。”
“贤侄果然聪慧过人,倒是老夫唐突了。”陆平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维笑。
“还有一件事,其实小侄觉得比军队联合更重要。”杨小瓜适时地插上一句。
“何事如此重要?”两个老家伙的兴致提了起来。
“两位伯父都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打仗需要不停的运送粮草辎重,可是一个是路上会有很多损耗,需要很多民夫押送,这样一千人马的口粮至少要三百人运输,一千斤运上百里,只剩下不到九百斤,太过消耗人力物力。孙子说因粮于敌,但是我们是在友邻作战,当然不能这么干,所以小侄觉得,可以推行粮券制度,还有金券制度。”
“何为粮券和金券?”两个人的兴趣更浓了。
“就是我们联合发行一些证券,以特殊纸张制作,上面标有精米一百斤、一千斤和一万斤的字样,还有金券上边标有一百文字样,还有一千文和一万文三种,每一张都有发行的号码和花押,以防假冒。我们出兵自带七日口粮,剩下的就地征粮,以此票券作抵押,不再长途运输。每年收到此票券的百姓可以以此券顶田租,也可以此向当地大户兑换口粮。”
“那贤侄说的金券也是用做军饷么?”田家善于经商,田庆一听就感觉里面信息量不小。
“不止如此,铜钱沉重,运送有多么麻烦,我等尽知。现在如果只用轻飘飘的一张纸,根本不用担心危险,也不用费力运输,几亿钱也可以一个人随身携带,对于商人来说省力省时。但是有一点,这个的印制需要我等统一执行,每家在自己的地盘印刷后,必须有同样的金钱和粮食存在库中,随时准备给人兑换。”
“贤侄此举功在当代立在千秋呀!甚妙,甚妙!不管我等是否可以联军,至少这个粮券和金券,我们三家可以立刻开始!”田庆拍案叫绝,一看老朋友还懵懂的样子,急忙使个眼色,意思是回头我再告诉你,不要在小孩面前太过无知。
田庆急不可耐,也不等陆平反应了,立刻拉着陆平告辞说“贤侄少待几日,我即刻找我家账房过来,我们三家马上开始!”
就这样急匆匆拉着陆平走了。事后他如何讲解给陆平,那就不知道了,反正第二天,两个顶着黑眼圈的老人家就带着同样黑眼圈的账房先生过来了,三家商定了关于粮券和金券的第一期发行量,版式和加密方法,但是如何印制呢,最后商定,为了保密起见,杨小瓜负责统一印制这些票券,田家和陆家各自在自家的堡垒里边建造库房,储存钱币和粮食,并提供数字给杨家,杨家把印制好的票券按照需求交给另外两家,两家再加上自己特殊的密押,三家的密押各有不同,以防任何一家冒印冒用,虽然是通兑,但是每年的结算仍然要提供真金白银来冲账的。
大家商量好了,剩下的就是手下人忙活了,除了杨小瓜需要指导本家工匠进行纸张制造的配比和工艺之外,另两家的家主就做起甩手掌柜了。这样又忙了两天,杨小瓜正打算向陆平辞行回家,杨荟鬼鬼祟祟的来了,拉着杨小瓜回军营,说训练上的事情有疑难,要他回营做决断。
杨小瓜满头雾水,一边走一边问:“到底啥事儿你解决不了,还这么神秘兮兮的。”
“你到了就知道了,”杨荟拉着小瓜脚不沾地的进了帅帐,用手一指“你看看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