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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僧人都下去歇息了,萧旻渊依旧是坐在院中的树下打坐,并没有要歇息的念头。
隐尘大师推门而入,“太子殿下似乎心不静。”
萧旻渊双眼未睁,只是淡然道:“大师怎么过来了。”
他来寺中几日了,才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师,当然他也不想求什么迷津,只是单纯来寺中祈福罢了。
自己年幼时这位大师已经远近闻名,而如今更是不知这位大师年岁几何,只知他那双慧眼锐利得可怕,似乎什么事都逃脱不了他的法眼。
隐尘大师淡然道:“殿下身上似乎迸发出一股极为奇妙的运势,贫僧来瞧瞧。”
萧旻渊并不在意,说道:“大师看了,结果如何?”
隐尘大师转动着佛珠,说道:“先皇曾有旨,出家人不得掺和朝堂,贫僧不好多言,只是提醒殿下,此一路困难重重,谨慎为妙。”
先皇在位时,有一僧人疑似勾结皇子,意图某位,先皇一怒之下将该皇子流放、僧人及一切同党斩首,而那位皇子流放途中死于疾病,至此朝中风声鹤唳。
后来虽也查明是无须有的罪名,替那位皇子和僧人平了反,但先皇还是下了旨意,便一直遵守至今。
萧旻渊睁开了双眼,眼底一片冰凉,“是么?多谢大师指点。”
隐尘大师起身,似乎真的只为了来瞧一眼萧旻渊,“时候不早了,殿下早些歇息吧。”
萧旻渊也随即起身,却未相送,“大师慢走。”
待隐尘大师走远后,才从树上跳下一身着夜行衣之人,将一个桃子丢给了萧旻渊,而自己的嘴里也咬着一个,咔嚓作响。
萧旻渊无奈道:“不是让你别来么?”
来人揭下面巾,赫然就是七皇子萧焕,他推着萧旻渊往里走,在桌前坐下说道:“我还能让你独自一人思念母后过生辰啊?”
萧旻渊也不跟他客气,也将桃子放在嘴里咬了起来,“你走了,那糟老头万一找你怎么办?”
萧焕不以为然,“说在哪间青楼喝醉酒,夜不归宿不就好了,反正我这副样子他早就习惯了。”
他三两下将桃子吃完,含糊不清说道:“这几日你不在朝中,也不知他发什么疯,将老四的几项议事都给否了,连去后宫都不怎么去那女人宫里了。”
萧旻渊波澜不惊,回道:“可能是迷魂汤失效了吧?”
但他不在乎,皇上是否宠爱自己、宠爱老四,都无关紧要,现在的他要保证温邵棠的计划能顺利展开,这才是他最重要的事情。
他从前上书请奏祈福,都被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而他离朝几日,又是一番训斥,全然不顾他这个儿子的颜面,那他还在乎这么多做什么?
萧焕又说道:“不仅如此,往日向那女人示好的、与她为伍的妃子几乎都被他训斥,成天就爱搽脂抹粉,俗不可耐。这老头子,怕是真的撞邪了。”
萧旻渊拧眉,“他平常不是最爱赏赐她们脂粉么?如今又出口训斥,该不会是邵棠对海商一事的发展将他惹急了吧?对素日宠爱的女人都能翻脸。”
平日里,继后没少联合那群女人吹枕头风暗中给自己下绊子,他看她们碍眼许久了,也交代过后宫里的内应,给她们制造些矛盾,省得天天盯着他。
只是那几名内应尚且蛰伏,不宜过于激进,因此待他们的地位起来了后才能更加得心应手替自己料理那些人。
但他没有想到,自己尚未出手,皇上倒先发难了,也省了自己动手。
萧焕又说道:“阿哥,近日咱们的八妹看上了一名近日来京的男子,但那男子已娶妻,在宫里砸了一地的东西才消气呢,你猜猜是谁?”
听到他这贱兮兮的语气,萧旻渊不禁无语,“别告诉我,她看上的人是邵棠?”
萧焕哈哈大笑:“对!这个八妹也是被那女人养得歪了,想要的东西被他人得到了就难受得不行。听说是第一眼见到邵棠就喜欢上了,听说娶妻了本也打算放弃的,但奈何近日邵棠,带着阿嫂出双入对游玩,她撞见几次了,妒火中烧呢。”
萧旻渊冷笑:“她以为她是谁?还敢肖想邵棠,她比得上阿慈半分?不知好歹。”
八公主受宠,皇上、继后及四皇子都娇惯她,也使得她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仗着自己得宠便肆意欺辱他人,宫里宫外不少人都吃过亏。
但到底顾忌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被欺辱的人都敢怒不敢言,只是心底到底是不忿的。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如今民间专门怒骂四皇子兄妹的了。
萧旻渊摸摸下巴,这个愚蠢的皇妹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萧焕不屑说道:“这种脾性的女子娶回家,定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你瞧瞧老四和她,那颗心刨出来肯定是黑的,狗都不吃!”
他自小是被元后抚育长大,在他心里,元后就是自己的阿娘,萧旻渊就是自己的亲阿哥。
但眼看着元后病逝,萧旻渊被继后母子打压至今,他心里怎能不恨?但为了保护萧旻渊,他只能故意装作沉迷风花雪月之地,也在众人面前同阿哥大吵了一架,状似分道扬镳。
萧旻渊忽然一把揽过萧焕,并连续拍了好几下,“阿焕,你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不要让自己出事,母后在天上看着我们呢,在等着我们替外祖家平反冤屈。”
萧焕眼眶倏然发红,被兄长抱在怀里像个小孩子一般,他也不敢说话,生怕自己在这个日子哭出来,只得重重点了头。
元后薨逝,几乎是萧旻渊亲手将他带大的,在他眼里,兄长不仅是兄长,还是父亲,将小小的他护在羽翼下安然长大。
萧旻渊将他放开,摸了摸他的发顶,说道:“回去吧,别叫人发觉了。”
可萧焕却哀求道:“阿哥,你让我留宿一晚吧,我们许久未一起睡了。”
萧旻渊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
于是两兄弟盖着一张被子,萧旻渊如同小时候一般轻拍着萧焕胸口上的位置,哄他入睡。
他望着萧焕毫无防备的睡颜,不禁轻声叹息。
也许,他们便是彼此在皇室里仅剩的纯粹的亲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