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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毅然从古寨回来,心底一直憋着一口气。
隔着那条长街,虽没看见带鹿茁离开的人是谁,但在看见鹿恩可发给自己的照片后,彻底将这个男人想起来了,他压根不是什么同事,不是合作伙伴,而是——赵、星、源。
照片其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不是一张合照,只是赵星源穿着安保人员的制服,站在鹿茁公司楼下的门卫室里。
他那张脸太惊艳了,让人过目不忘。
照片后,还有鹿恩可发过来一行字:[我姐新招了一个小保安,帅的人神共愤!我第一次看见,有人能把保安服穿的这么帅,跟cosplay似的。]
大抵是见徐毅然不回,紧接着又跟了一条,[姐姐真是不懂得享受,这样的美人放在她旁边,浪费了。如果是我,我就把他收入囊中。就像姐夫也开后宫一样,凭什么只有你可以享齐人之福。不过保不齐姐姐早就报复你了。]
怕他看不见,还拍了拍他。
徐毅然不用她说,就有自己的想象空间。尤其,鹿恩可是一个很好的引导老师。
他将手机在茶几上重重一磕,盛怒之下,径直两败俱伤。手机屏幕碎裂,茶几也登时出现一条裂缝。
徐毅然只觉有一团火在胸腔窜来窜去,跳跃,升腾,烧的他想杀人。
扔下手机,捏着拳头,只握得手指关节咔嚓咔嚓响。
于是,在下一秒,鹿茁进屋时,徐毅然长腿一迈,几步跨到她跟前,嗅到她身上已经散的差不多的香水,抬手便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鹿茁!你什么时候这么骚了?你以前不是不屑于喷香水吗?追求天生丽质。你就是贱,从小到大看多了钟鼓馔玉,吃多了饕餮盛宴,连臭水沟里的野草,也下得去口。”徐毅然在盛怒之下,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
但那一巴掌落下的时候,还是因为舍不得,而留了半分余地,没用尽全力。
“鹿茁,你跟我说,你跟他走到哪一步了,有没有跟它上床?你如果说谎,被我查出来,你我舍不得动,你看我会不会弄死他。”
徐毅然眼下倒是不知,她精神出轨,和肉体出轨,哪个对他的伤害最大,是毁灭性打击。
若是能二选一,而且必须选一个。那徐毅然会选身体出轨,虽然对他来说,都是剜心之痛。但只要她的心还在他这,就是他的情绪稳定剂。
若是有一天,知道她心底住了别人。看见她对另一个男人,像从前为自己付出那样,对他掏心掏肺。徐毅然真的会杀人。
“我身上的香水,是跟艺人待久了,沾上的。她们也未必是自己想喷,多半是敬业。要用自己代言的产品,不能用竞品。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吗。我才从你手里接下娱乐公司,正准备更名成鹿氏传媒。”鹿茁咬紧后槽牙,不让自己在盛怒之下,做出后悔的事。
她太了解徐毅然,他的手从来没有干净过。从前为了开发楼盘强拆,钢筋水泥下、至今还埋着冤魂。只不过后来拿钱压了下去。
她可以不爱赵星源,但不能害他,更不舍得连累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又是在哪个女人身边受了气,回来拿我出气。如果有病就去医院,现在医学发达,超雄都能治。别在我家发疯,我们也不再适合同居。如果你不搬出去,我永远不会再搬回来。”
“我还以为,你会打回来。就这么忍了,我倒是不习惯。你若是睚眦必报,我反倒安心一些。现在你不报复回来,让我更难受。”徐毅然怎么也没想到,她能忍了这口气。再去看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因为皮肤娇嫩,已经泛红肿了起来。
“看你这副忍气吞声的样子,以前除了我,你为谁低过头?你这样会让我误解,你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现在这样,就是为了保护那个男人。”
古寨为她打压竞争对手的时候,无意间惊鸿一瞥的少年;
深夜未婚妻言笑晏晏,跟她打视频电话的少年;
长街街头,将她从自己身边带走的少年。
原来,一直一直都是他,赵星源。
从来没有过别人。
徐毅然饶是业务繁忙,每天接触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可能记住每一个过客。但不断重复的交集,让他想忘记都难。
“我想知道你在说什么,脑子不好,用不用我帮你预约专家?又是哪个狐狸精想上位,给你吹枕边风,在你耳边挑拨离间,你来跟我撒无名火。”鹿茁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屈辱已经被恐惧压了下去。
她知道倒打一耙只能维持一时,快刀斩乱麻才是关键。
“徐毅然,我们分手吧。其实我们早该做个了结了。我已经不爱你了,我也不觉得你爱我。我不欠你的,也许你欠我的,但你也帮我做了点事,我们两清了。”
鹿茁甚至不敢眨眼,那闭上眼睛的一瞬,都会让她忍不住往恐惧的深渊里掉。
只要一想到赵星源在寻常的黑夜回家,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子弹穿透太阳穴,倒在地上不到片刻,就只剩一具冰凉的尸体。
她就心痛到痉挛。
她看不懂这种感情,明明才说过对他没有喜欢。为何一想到这世上再没有赵星源,一向刚毅的性子,却连男人的巴掌都能咽得下去了。
徐毅然可以去坐牢,可以被枪毙,她心如止水。但她不允许赵星源受到一点点伤害。
喜欢一个人不会没有占有欲,只有牵肠挂肚。于是,她把这种情愫归咎于自己的善良,不愿牵连无辜的人。
“分手两个字都说出来了?看来你的确迫不及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的枪法很准。我倒是很有兴趣,邀请他来我的别墅坐坐,看看谁的枪法更准。”徐毅然想过她会抵赖,会矢口否认,会反唇相讥,却没想到,她能这么翻脸无情。
“你把我绿舒服了,想换人了,天底下有这种好事?怎么不继续装傻充愣了?方才不是还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你想怎么样?巴掌你也打了,我没有还手,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们已经两清了。再者说,这不是我第一次跟你提分手。与旁人无关。”鹿茁一直站在玄关处,强迫自己镇定与他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