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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唐安候已带着唐玄南回到了唐安候府,他一踏入府内,就立即吩咐迎面而来的管家,“虽考功令史提前闻风而逃,让本侯在皇上面前逃过一劫,但如果他被三司抓住供出本侯就不好了,必须赶在三司找到他之前找到他,让他转指沈德言利用此事诬陷本侯,古董铺子那边也得通知了!”
“是!”管家听令,立刻朝府内的几名护院挥了挥手,带着几名护院出了府。
唐安候越想越觉得今夜之事不对劲,坐在院中的八角亭中,困惑道:“这钟享不是前几日心脉瘀阻突然暴毙,怎么今夜忽然活过来了,他一六品小官又是如何在短短几日内联合这么多官员,在迎亲的必经之路上引起混乱……”
跟着唐安候一起走入八角亭的小厮,猜测道:“您是怀疑钟享的身后有人?”
唐安候皱眉沉思,“他的身后一定有人,但这人到底是谁,沈氏不会自掘其短,就算他们发现本侯安插人在考功司,最多只是暗中威胁,不会把事情捅到皇上那里去,此事唯一的赢家只有秦家,但此事若真是秦家所为,必定是想状告本侯顺势搅合婚事,那他们为何不以秦乐受惊为由带回秦乐暂缓婚事,而让秦乐一人入府?”
他百思不得其解,吩咐小厮,“你立刻去查一下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小厮领命,没过半个时辰又快步归来,躬身禀道:“侯爷,奴才刚才询问过今夜接亲的护卫,一名护卫说他在与官员们推搡时,看见喜婆打晕了秦乐的丫鬟,想带秦乐逃离,结果被镇国大将军府的护卫发现,出面阻拦,喜婆和护卫们纠缠了起来,秦乐一人逃离了清柒桥,想来是秦乐买通了喜婆,想违背秦家的意思。”
唐安候没想到事实如此,愣了一瞬,有些好笑地望了唐玄南一眼,“看来秦乐这小丫头是真看上你了,不惜为你背叛秦家……”
一直沉默地站在凉亭中的唐玄南犹豫着开口,“爹,我……”
他话还没出口,唐安候就已知他要说什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要再跟本侯说什么爱慕前宰相府的那姑娘,本侯让你娶秦乐都是为了你好。”
唐玄南愤然道:“不过是个徭役,我去就是了,又不是回不来!”
“你以为你真的回得来?”唐安候怒然起身,高声斥道:“徭役分力役和兵役,如何分配全由户部做主,沈德言执掌六部,以本侯与他的关系,你一定会被分去最苦最累的力役,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想要你死,简单得犹如捏死一只蚂蚁,唯一为难的就是让你累死还是意外死罢了,你不娶秦乐,没有秦少喧的相助,就是死路一条!”
唐玄南一时语塞。
唐安候态度不容置疑,“这秦乐对我们来说是颗很好的棋子,如果能将她收为己用,她的作用将不仅仅是人质,你今夜无论如何也要让她变成你的人!”
“我……”唐玄南没想到连自己的身体也无法做主,想出声反抗,但触及到唐安候凌厉的眼神,又畏惧地收了声,无可奈何地往喜房走去。
回房的路上,一阵微风轻拂,几瓣桃花飘落,他望着喜房外的一株粉桃,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第一次在花市中见到秦乐的情景。
其实他刚才看到了秦乐从清柒桥上逃离,已经认出秦乐就是花市中的少女,故意装作没看见放走了秦乐,他以为秦乐知道嫁入唐安候府会成为人质一定会逃,没想到秦乐竟是要逃入唐安候府,现得知秦乐是他的保命符,心中百感交集,不知秦乐入府对他是幸还是不幸,想起今夜要和那些秦楼楚馆中的小倌一样伺候秦乐,一股屈辱感从心底升起,猛地扯下一支粉桃踩在脚底,咬牙道:“既然你这么想成为我的人,就不要怪我不知轻重了!”
……
此时京城的长街中,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沈允吾和温少喧正乘着马车回宰相府,深夜的京城万籁俱寂,唯有车轱辘划过青石板路面传来的咕噜声。
沈允吾看了看情绪低落的温少喧,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些什么,但终是什么也没说,默然地转开了眼。
倒是温少喧突然开了口,“红灵。”
沈允吾恍然回眸。
“我有一事想请你相助。”温少喧拜托道。
“现在?”沈允吾有些诧异。
温少喧神情严肃,“现唐安候已被召入宫中,他绝不会坐以待毙,我们必须赶在他下手之前控制事态,以防他逃脱罪责。”
沈允吾瞧着温少喧神情严肃,也跟着严肃了起来,“你想我怎么做?”
温少喧仔细地嘱咐了沈允吾,并从怀中拿出短哨,放在了沈允吾的手中。
沈允吾紧握短哨,点头答应。
马车适时的在宰相府前停下了。
她掀帘想下马车,但手又忽地停了下来,犹豫片刻,半吞半吐地问:“你……没事吧?”
温少喧一怔,显然没想到沈允吾会出言关心,心中涌入了一阵暖流,柔声答道:“我没事。”
沈允吾这才提起脚步,掀帘下了马车。
温少喧揭开马车上的小窗帘,默默地注视着沈允吾渐行渐远,等沈允吾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眼中透出些锐利来。
次日午时,花一荻刚起身,衣服还没穿好,紫荆就脚步急切地推门而入,焦急地禀道:“坊主,我们在京城分舵中的一些姐妹,被顺天府以私闯民宅,意图诈骗,甚至宵禁出城等罪名抓入了牢中,城内更有传言,镜花坊想泄露各国在京城的细作名单,现各国的细作正四处抓捕我们镜花坊的人,我们在京城已无处安身,想必他们不需多久就会来到驿站了!”
花一荻似乎早已料到会变成这种局面,不慌不忙地整理好衣衫,啧啧赞道:“这秦少喧真有点本事,不过半日就搅得我们镜花坊不得安宁。”
紫荆心急道:“坊主,现在不是夸秦少喧的时候,我们该如何应对各国的细作们,牢中的姐妹们又该如何是好?”
花一荻随口道:“能如何,秦少喧如此逼迫镜花坊,无外乎是想引我去宰相府,我去一趟就是了。”
“坊主!”紫荆急唤。
“别担心。”花一荻笑着将放在案台上的一封书信交给了紫荆,“只要你将这封信及时交给她,我就能活着出来。”
紫荆看了看信封上的名字,心中依然担忧。
花一荻安慰地拍了拍紫荆的肩,扛起屋内昏迷的郑来,去了宰相府。
温少喧早已在客厅恭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