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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少喧面上并无喜色,“你送花一荻含名的红芙蓉花,却随意抱了盆入口酸涩之物予我?”
沈允吾真没想到这些,“我不是……”
温少喧打断了沈允吾的话,“我与他在你心中的差别就如此大?”
沈允吾还想解释。
“这物不要也罢。”温少喧已将橘子盆栽塞回了沈允吾的手中,转开了话题,“现乌博士与顾广孝的尸体被萧赫川带走,为防他抢夺其他,我们也需尽快行动。”
“其他?”沈允吾不解,“此案还有其他?”
温少喧意味深长,“萧赫川只带走了尸体,可没带走人。”
沈允吾试探着问:“你是说大理寺的人?”
温少喧点头,“大理寺的捕快和仵作曾勘察过现场查验过尸体,一定能从他们口中得知什么。”
沈允吾这才明白,看着手里的橘子盆栽,是觉得此举太过随意,“这盆……”
温少喧显然无心再听,“案子要紧,我们立刻赶去大理寺。”
沈允吾的话被堵在喉中,只得先与温少喧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立刻相迎,拱手请安,“微臣见过二殿下二皇子妃。”
温少喧虚扶了大理寺卿一把,“无需多礼,父皇已将乌博士与顾广孝之案交给我与红芙,入夜至此是为了了解案件进展,将这两案的卷宗交由我并传仵作过来。”
“是。”大理寺卿垂首。
没一会,一名年约五十的仵作便小跑而入,跪地请安,“小人仵作徐州,见过二殿下二皇子妃。”
坐在堂上书案后翻阅着案卷的温少喧缓缓抬眼,“你便是为乌博士和顾广孝验尸的仵作?”
仵作恭敬垂首,“是。”
温少喧看了眼手里的案卷,“乌博士和顾广孝的案卷和验尸记录我已看过了,乌博士于夜里被人勒喉悬挂在八层观景塔塔尖而亡,顾广孝和我今日与捕快一起在怡花楼探查得差不多,是因镜花坊将秘闻卖了出去,被人挟住把柄引至怡花楼,遭人从二楼后窗以梯潜入杀之,其中有处不解,可否请你解答一二?”
“二殿下请说。”仵作忙道。
温少喧看着案卷中的一处文字,“我看乌博士的验尸记录中提到在乌博士指尖发现了些许浅黄色粉末?”
“是。”仵作答,“小人验尸时在乌博士的指尖抹下了些许浅黄色粉末,但不知是何。”
“可有留存,可否让我一看?”温少喧问。
仵作点头,“小人是用白布抹下来的,这就呈给您。”
他快步离去,没一会拿着一方白布回到了堂上,呈给了温少喧。
温少喧拿过细看,又放在鼻尖轻嗅,略一思索,好似发现了什么,“这不是……”
沈允吾好奇,“你知道这是什么?”
温少喧微微点头,将白布还给仵作后,对大理寺卿告辞,“今夜叨扰你们了,时间已晚,我们就先告辞了,还请拿一个灯笼给我们好看路。”
大理寺卿立刻让人提了一个灯笼给温少喧。
“就这么走了?”沈允吾不明所以。
温少喧缓步离去。
沈允吾诧异跟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那浅黄色的粉末到底是什么?”
温少喧缓缓转身,“要想验证我的猜想就必须去乌博士死的观景塔看看。”
沈允吾有些明白了,“你就这么走了,是为了去观景塔看看?”
“是。”温少喧淡淡说完,走出了大理寺。
沈允吾明显听出温少喧对她态度冷淡,但现案子要紧,跟着温少喧一道去了观景塔。
到时夜已过半,京城的灯光歇了七八,幸有灯笼照亮了观景塔的木地板,两人走上了八楼。
温少喧环顾四周,似借着灯笼光找着什么。
沈允吾不明所以,“你再找什么?”
温少喧找了一会,看着阴暗处的一物,眼睛一亮,捡起转过头来。
沈允吾茫然低头,看着温少喧手里拿着的东西,诧异出声,“一朵枯萎的白牡丹?”
“刚才我一闻便知仵作从乌博士指尖抹下来的浅黄色粉末是白牡丹的花粉。”温少喧指了指缠绕在白牡丹上的几根黑丝,“这几根发丝恐就是凶手勒住乌博士的脖子时,乌博士挣扎中从凶手头上扯下的。”
沈允吾讶异,“你是说凶手是个女人?”
温少喧点头。
沈允吾思索,“一个头上戴着白牡丹的女子,勒杀了乌博士后,遣人去镜花坊买了顾广孝的秘闻,引顾广孝到怡花楼,用梯子从二楼后窗潜入雅间杀了顾广孝,她为什么这么做?如果她买了顾广孝的秘闻,是不是也用相同的方法引乌博士到了这观景塔,若是如此,我们若能查到是何人买了他们的秘闻,是不是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了?”
温少喧摇头,“若乌博士也被同一人买了秘闻,那么花一荻今日说时就不该是有人遣一小丫头买了顾广孝的秘闻,看样子花一荻也不知凶手也买了乌博士的秘闻,也就是说凶手遣的不是同一人,大约是随便寻的人,定无从查起。”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沈允吾问。
温少喧想了想,“既乌博士和顾广孝都是被同一个女人杀死,那他们必与那个女人有所关联,我会让人调查与他们有关联的女人,已经半夜,今夜就先回宫吧。”
“等等。”沈允吾叫住了离开的温少喧,“今日我与花一荻离得那么近是因……”
“是因你对他有情。”温少喧缓缓转身,昏黄的烛光朦胧了他的眼,眼中透着无限悲伤,“从你为他愿意留在我身边时我便已经知了,这夜太凉了,似乎连我的心也开始凉了,不能久待了……”
他说完便径直离去,根本没给沈允吾开口的机会。
沈允吾愕然征愣,恍惚间就这么看着灯笼光逐渐消失在楼梯底下,一人恍惚地回到寝殿,竟怎么也等不到温少喧归来,从软塌上起身,走到殿外问门口的小宫女,“二殿下呢?”
丫鬟恭敬地回,“二殿下已宿在书房了。”
沈允吾心底一沉,却也来了气,“睡书房就睡书房吧,可不是我赶的他!”
她含怒上床,但怎么也睡不着,又在梧桐树下练了一夜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