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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寿想了想,笑道:“自是有事需帮手时,会请师兄出手或是收手的人情。”
太乙真人洒然而笑,“哪怕无你师侄这事,你有事求到贫道乾元山上来,贫道还会将你拒之门外不成?”
“善,”李长寿与太乙真人对视一眼,两人相视而笑。 玉鼎真人摇摇头,带着自己的石凳,离着这两仙人稍微远些。 太乙真人又问:“长庚到底有何妙计?”
“这个略微有些复杂,”李长寿道,“且先让我准备半日,再与师兄相谈。”
太乙真人听闻此言,心底的忧心消退了大半,对李长寿道了声谢。 李长寿闭上双眼,大半心神抽回本体处,摊开一张卷轴,开始细细思量。 帮人改性格这种事,李长寿此前也没做过,但却知道这非朝夕可改,必须有个过程。 所以,他需要做的,是制定一个长期规划。 今日李长寿拿到太乙真人的这个人情许诺,其实也是为封神大劫降临时,在哪吒的故事中,能多一点‘主动权’。 太乙真人火烧石矶娘娘,算是封神大劫中,两教较为早起的正面冲突,不过石矶娘娘在截教跟脚不深,只是一名散仙,并未引起截教太多反应。 可就算这般,也有可能被有心人所利用……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石矶娘娘若是良善之辈,李长寿出于试探天道底线的考虑,到时自会试试能不能将她救下。 想改天道的剧本,哪有那么容易。 嗯? 自己可否在灵珠子的性子上,再下点功夫? 虽说不知对后世的哪吒影响多大,但总归可以一试。 念及此处,李长寿下笔如有神,卷轴上多了一只从右至左的长箭头,箭头上下标注了一个个选项。 …… 两个时辰后,小琼峰棋牌室外,李长寿拿着一只记事玉符迈步而来。 阁楼内的灵娥、江林儿、酒雨诗立刻将手中牌扣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横跨三个辈分的女子,此刻都有点心虚。 “师祖,师叔。”
李长寿做了个道揖,含笑走进屋门,直接开门见山:“这次前来,主要是有一件小事问询师祖。”
江林儿有些错愕地指着自己鼻尖,“我?”
李长寿道:“不错,思来想去,这个问题问师祖最合适。”
“你突然这么一问,让本师祖相当不适应呐。”
江林儿顿时正襟危坐,又觉得有些不自在,左脚一抬踩在圈椅上,裙摆垂垂落下。 “尽管问来!”
“师祖,”李长寿满脸认真,问道,“当年师祖刚离开度仙门去外面闯荡时,性情应是外柔内刚,有一种不服输的拼劲,想在外历练,拼死一搏冲入天仙境,可对?”
江林儿眨眨眼,“对呀。”
“那,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长寿纳闷道:“才让师祖从外柔内刚的性情,变成了……内外一致?”
“这个呀。”
江林儿捏着光洁的下巴一阵轻吟,头顶仿佛出现了一只只逐渐变大的气泡,里面划过了一幅幅画面。 【那是她刚出去混时,某次斩妖除魔散修小团队刚得了一大笔报酬分完赃,一群刀尖舔血的散修,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林江,你是不是女扮男装啊,长得这么秀气?’ ‘怎么可能!我可没用障眼法!’ 江林儿拍拍胸口,几个同伙顿时投来了信任的目光,继续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呃……” 江林儿一手扶额,她现在毕竟是有夫之妇,生活幸福美满,这些黑历史还是尽量不要提及的好。 李长寿笑道:“我大概明白了,多谢师祖。”
“哎!你明白啥了?”
江林儿一惊,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吼道: “我可没整天跟一群汉子喝酒打架!我修行和睡觉的时候,都是跟他们分开的!”
灵娥与酒雨诗对视一眼,各自掩口轻笑。 “对,对,弟子可没乱想。”
李长寿含笑点头,在玉符中写了一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伙伴很重要。 随后李长寿又问:“师祖觉得,男子哪般品性是最珍贵的,且有别于女子。”
“嗯?”
江林儿想了想,“有担当。”
“有担当……雨诗师叔,让你来说呢?”
酒雨诗也认真思考了一阵,轻声道:“独当一面。”
李长寿认真记了下来,又看向灵娥,转身就要走人。 “师兄你都不问我的吗?”
“不用,你的答案为兄早已知晓。”
“别嘛,师兄你问问呀! 说不定跟你想的不一样……是稳健,稳健最重要呀!师兄! 唉,飞走了。”
灵娥幽幽一叹,惹来棋牌室内又一阵欢声笑语。 少顷,李长寿在灵兽圈驻足,问询熊伶俐同样的问题,熊伶俐秀了一阵她近来又有点膨胀的肌肉。 “一定要比我壮!”
李长寿含笑点头,差点把玉符捏碎。 不多时,李长寿纸道人出动,四处做调查。 于天庭之中,问询龙吉、问询瑶池的仙子、问询水神府的将领; 于海神庙中,问询神使、问询庙祝,问询一些上了年纪的凡人。 最后将得到的答案整理完善,填补自己所做计划的空缺,修改一些细节,才将这份规划,讲述给太乙真人听。 ——大抵就是把灵珠子扔到天兵天将堆里,熏陶一段时日。 太乙真人颇为激动,抬手拉着李长寿的胳膊,叹道:“我这宝贝徒儿,暂时就托付给师弟你了!”
“师兄放心,我定尽力而为。”
李长寿温声答应着,随之又道:“稍后师兄对灵珠子师侄言说此事时,不用说太多,就说…… 这是成为顶天立地好男儿所必须的修行。”
“嗯,都依师弟的,一定要让他胆子大一些,不要畏畏缩缩,”太乙真人定声道,“哪怕鲁莽一点也无事! 这孩子,从小就性子软,连闯祸都不会!”
李长寿额头挂了几道黑线,只差一点,他就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