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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的陷落中,两人从木门的碎裂处走进书房,但此处明显在公寓的原结构里更像是储物室一样的定位,连个窗子都没有。
所幸电费好歹还在交过的情况下,还能让壁灯打开。梅里的手从墙上的开关离开时,展现在眼中的,却是相较于其他地方都没有的极重压迫感……
“这种工作环境么,呵,想不疯恐怕都难吧?”
梅里看着因全都贴着写满了复杂文字的纸张,而显得黑白交明的墙面,总有种无端的怨咒既视感。
得是被逼到什么程度才能做成这个样子……
这种简单感慨,实际上还是经过了一些思路修正。梅里一手摁在左向的墙面上,把脸贴近过去,在那文字的串行中,像是因为环境的压迫一样,让人心中的狂躁感猛然而生。
在一旁的c尚未从刚才的不适感走出来,并没有同梅里一样直接去观察墙上的纸张,而是在办公桌上较为简明的稿子开始了整理。
当c的余光看到梅里停止了浏览之后,发现她做了那么一件事——开始把贴在墙上的设定集和备忘,全部一张一张收了下来。
这样做好吗?这样的问题c也只是压在喉中没有说出,梅里的我行我素已经是常态了。
只是在墙面的揭开中,梅里在那堆纸张中看到了数张意义不明的图片藏在后头。
那像是一张黄色的写印底纸,被倾翻的墨水沾染后的无规律图像一样,每一张的图像都大不相同。
这么想着,她不禁随口念道新一张揭下的纸上的内容。
“天光接驳的时日,他将消散在那黄昏里。临别时的口中还隐现着那种贪婪的不舍……”
c看着第四张图片在较高一点的地方显露出来,好像和下方的图片有某种轮廓相似的感觉。她不禁也站了起来,从梅里的身后靠近过去。
到这时,梅里已经换了一张新的记录稿纸放在手中。
“不需要告诉我为什么会沉陷入那种欢愉,不需要慈悲以对,倘若你也对那种原始的冲动有过期许,定然能够理解这种选择。”
写的越发神经质了起来,梅里在心里不禁嘟哝了一句。
不过现在的作家多半这里那里有些毛病,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一面墙的纸张清理过后,那数张图片的轮廓已然明朗,如同被手遮挡后显现出大体框架的黑色图景。
其中零星的碎片般散落的空缺,以单张图片来看的话像只是因为磨损抑或其他原因产生的,统合起来看的话好像又是各有联系一样。
“如月圆,如清朗的无云星空,如那将我的身心都一并撕碎的寂静长夜般,我渴求你,如同鹿渴求那溪水。”
梅里将最后一张纸随口念了念,将手里的东西一并推向c的手里,摇了摇头道:“就我看来还算是稀疏平常的东西,但是那玩意么……”
c看了看那如同被撕碎了一般的图片残景,又看了看手中的纸张里那些难以描述而又无法表达出的文字,不解道:“我明明是知道这■■是代表什么,但就是没有办法在这里将脑子转过去,就是因为这张图的原因吗?”
此时的梅里显露出了怪异而狂乱的笑容,“这种■■我难道还不熟悉吗?在那个地方有多少心理变态的家伙喜欢跟这■■打交道,这个时候就因为这个屋子的原因就想要把我的精神给束缚住?尽管是白天,但这种低等邪神也想在这作祟?”
语言的堆叠中,仿佛能够看到梅里真切地变了一个人一样,眼中的那种暴戾而嗜血的感觉,丝毫没有与先前那种吊儿郎当的面目有所冲突。
只是从这个变化开始之前,房间内上一刻还明亮之至的氛围,转瞬间就如同堕入了黑紫色的渊流中一般。
这不是有形无实的幻觉,但某种东西在此刻过于膨胀的存在感,几乎一瞬就被梅里的言语所解放了。
在梅里将无法表达的事物的壁障强行击碎过后,c的脑海里咯噔了一声,一瞬恢复了先前像是被阻碍的认知。
但是同血液回归脑海一般的释放感后,眼前梅里的面目从那种充满狂气的笑容,逐渐变得狰狞邪魅。
与那种异变中脱离的感觉并不一样,从视界周围绽放出的黑暗,像是从为下意识手中遮掩的方向,将那潜隐其中的东西撕扯出来一样……
这种邪祟一般的气息,只是在c的意识断开之前简短的时间才逸散,与其说是因为什么外物的强压对抗而消失,不如说更像是自然的消亡一样。
人们总说对于一些不可知之物抱有的多余兴趣往往会害死人,实则那些被动撞上这些东西的受害者们,又该以何缘由来诠释呢?
看着眼神已经陷入空洞的c勉强还维持着站立,身上浑身微微颤抖的样子,一旁的梅里终于收起了刚刚有些瘆人的仪态,不禁扶了扶额头。
她一手摁在了c的头顶上,像是轻声念了什么一样,让尚且陷入在那深重的幻视中的c,就这样身体彻底瘫软下来,滑进了她的怀中。
就这样,c从刚刚一个尚且清醒的状态,变成倒在梅里怀中的一个木偶般。
她想着这个时候没让c再把这种趋势行进下去,姑且还算是正确的选择。
这只不过是一个警告罢了……
倘若是楼下那个异常的气味过于刺鼻的房间的话,会不会连她自己也对付不了呢?
再看了看那扇被c踢得碎裂的门,梅里不禁苦笑着想道,倘若还像惊怖电影中那自动把门带上的情节一样,这时候换做是一般人会发生些什么?
这个结论总不可能发生在她们两人身上。
总而言之,她放弃了c先前搬来的那个巨大背包,一手撑起c的手臂用尽力气从气场尽失的二楼内室挪了下楼,在黑暗中回到了公寓外的大街上。
虽然很不想承认,第一回合的初次接触确实占了下风。
用肩撑着c的梅里转过头看着明面上保存尚好,实际上早被某种事物渗透得千疮百孔的公寓,有那么一刻,她碧绿的瞳色折射回的公寓的全景似乎残缺了一些。
但这些都不重要啊,像是有些半分幸灾乐祸一般的梅里,只是得出了一个默认的结论。
她们的首位雇主,恐怕要得到超出委托调查规格外的结论回复了。
一想到确定会发生的一些事,有的人总是会无意义地多愁善感起来,只是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怀中的睡美人送回合适的梦乡较为重要。
他人早已司空见惯的苦难,作为下午茶点都早已不够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