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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店里没有咖啡，也没有茶，只有豆浆，她总觉得缺点什么。看她笑，周行之便当真以为她已经不在意，放下心来。
“翠苑那儿，还有咖啡豆吗？”她好像不太了解自己家厨房里的东西。
“现在都开始使唤起你老板了。”他发现，这个特助来了之后，自己反而更多事要忙。
“没公开我这个女朋友之前，每天公司都会有女孩子给你送咖啡，你自己断自己的桃花，顺带还把我的也断了，怪谁？”
“没公开前，公司有人敢给你送东西？”他甚至直起腰身，认真在脑子里搜罗集团有什么人是有这个胆子的。
褚悦喝完碗里的豆浆，笑笑没回答。哪是给她送东西，都是年轻女孩给他这个总裁送东西。
熬到周末，周行之带着她一起去疗养院看纪岩母亲，到的时候苏樱和纪岩都在。回头看到站在病房门口的两人，纪岩有些局促。
他母亲看到褚悦倒是想起什么来，招呼人进来坐，看着很正常。来之前，周行之告诉她，纪岩母亲精神上受刺激，所以脑子不太清醒，时常抓着人说有人要害自己丈夫。
“师兄。”褚悦走到他母亲身边，又喊一声：“阿姨。”
周行之眉头一皱，叫老纪母亲阿姨，叫他母亲周太太？
“悦悦，你怎么来了？周总。”纪岩站起身，对着周行之微微点头。
“悦悦，你快来，我跟你说，有人想害你伯父。”纪母拉着褚悦的手，对着她的耳朵悄悄说道。“阿姨放心，伯父会回来的。”她安慰道。
纪岩看看自己母亲与褚悦，又看看周行之，两个男人默契地走出病房，到疗养院的过道上聊聊。
苏樱在剥橘子，看那两个男人走出病房，她凑到褚悦跟前，说：“哎，你怎么把周行之也带来了？”
褚悦坐到纪岩刚刚坐的那张凳子上，“他非要来。”
“周家可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要害你纪伯父。”纪阿姨听到周家人，突然激动起来。
“这儿没有周家人，阿姨，伯父平平安安的呢，您别着急。”褚悦赶紧攥着她的手让她躺下，轻轻安抚她的心口。
看她躺下，褚悦又坐到位置上，问苏樱：“馨馨怎么没来”
“来过，走了。不然我哪敢来啊？”剥好橘子，她塞到自己嘴里。“哦，樱樱。纪岩最近是不是很缺钱？”褚悦看着门口，他们两人都不在，小声问起。
“没说，这种事他怎么会跟我说呢！但是，你不怕他们两人打起来吗？我看……”她警惕地看看老纪母亲，又凑到褚悦耳朵边小声说：“我看周行之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们有他们的事要说。”褚悦从果篮里掏出一个苹果，在衣服上蹭一蹭，咬上一口。
“他们要说什么？你老板又要收购老纪的事务所？”苏樱手里没剩多少幅画，想问她要画来着，但是看她跟周行之出双入对，觉得应该没时间。
“你妈妈回去了吗？身体怎么样？后续是不是还要吃药？缺钱吗？”跟苏樱说完这些，她又看看病床上的阿姨。
“我送回去的，我妹上高中，住校，她非要回去，我就只能每天给她打电话让她按时吃药。”苏樱说起自己母亲，满脸担忧。
褚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毕竟常年离家，对于父母亲情实在淡漠，又觉得好歹也是条人命，不可眼睁睁看着不救。
护工过来给阿姨送药，两人也走到疗养院走廊，居然看到纪岩在走廊尽头抽烟！他以前，从不抽烟。两个女孩互相看看，又叹气。
“周行之，走吧。”褚悦只好喊话，这个时候，纪岩估计不想见她这个师妹。
“悦悦对你，还挺担心的呢。”周行之阴冷地盯着纪岩，厉声抛出这么一句话。又回头冲褚悦笑笑，走上前，牵着她离开。
“你让她来的？”纪岩走到苏樱跟前，有些不满。
苏樱一把扯下他嘴里叼的烟，“怎么在悦儿面前，你总是这么窝囊呢？她才没那么小气，在她心里，你还是当初的那个好师兄。这话她亲口跟我说的。”
从告诉她事实的那天起，褚悦就没有再多问过一句，关于纪岩遇到的那些事。周行之觉得，是不是心里一直没能接受这个师兄骗自己的事实。
“你怎么不问问我跟纪岩在谈什么？”开车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跟他吵一架？或者不欢而散？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他心里确实是这么希望的，只是这些心思，不能说出口而已。
“读研究生，就是害怕踏入社会。后面没办法，确实要工作了，老师就让我到他那儿混着先。他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被我扇过巴掌，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不过他人是仗义的，替我拦下不少心怀不轨的甲方。但是，我心里知道，乙方嘛，总是要屈服的。现在，也没什么不好。他得到他想要的，我也没什么损失。我朋友不多，不想再失去一个老朋友。”
她只是觉得，计较的越多，失去的也会越多。更何况，她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老朋友？真的只是一个老朋友而已吗？她把这个师兄当成老朋友，这个师兄也只是单纯地把她当成朋友而已吗？
“周行之，他或许不单纯，你不也是吗？青年艺术节，是想向老周总证明自己的能力，也是因为想保证有一定的影响力，所以才把我拉出去的，不是吗？”她又不是什么傻子，有些事还是看得出来的。
“你都知道？”他以为自己做的已经足够天衣无缝。
褚悦笑了，一开始只是猜的，这下确实证明，他在自己父亲面前，是被压制的那一个。“你应该很喜欢当警察的那段日子吧？三年，你还能记得那些同事。”而且，审计部的那个林总、还有裴泽衍跟他一样，都是从公务员队伍里出来的。
所以，他怎么可能只是喜欢她这张外表呢？聪明、善良、大气才是她吸引别人的内核。
“回公司吗？你明天陪我露营写生，我今天陪你回公司加班？”褚悦看他开的这条路，不像回家的路。
“嗯，办公室有画画的东西，你可以在那儿画画。”
听她说完那番话，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忌惮这个师兄在她心里的地位，但是，好像更忌惮，自己在她心里会不会也这么重要。
“办公室那个咖啡豆跟翠苑的那个不一样吗？怎么感觉喝起来不一样啊？”褚悦在副驾上玩手机，漫不经心地说上一句。
“嗯，办公室那个可能是云南的豆子，翠苑那个是巴拿马瑰夏的。你喜欢哪个？”
巴拿马瑰夏？那不是挺贵？当然是喜欢那个贵的啊，总不能要求他把办公室的也换成这个贵的吧？
“明天露营，你要在外面做饭吗？是不是要准备很多东西啊？要是嫌麻烦的话，也可以吃完饭再去。”
“田阿姨有准备，不麻烦。”
听他句句有回应，褚悦抿着嘴憋笑。这个样子，好像又变成狗了，一只很乖的金毛狗。
周行之最近在苦恼公司董事会的那帮老头，审计处老裴和老林的确有一些证据能够证明他们在一些项目或者公司运营上做过手脚，但是真要动，老爷子怕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