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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这年头打人怎么能不报自家名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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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宪可没忘今天这个帮着自己拿了两套房子的衙役,递给他四个小银锭,吩咐到:“这是单独给你的,你也别跟着了,衙署那边你就告诉领班说我给你记两天公差,记住把家里所有的银钱都换成米和盐,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就觉得现在应该买粮。”

张达龙被王宪这严肃的话语给吓到了,赶忙跪拜。王宪则带着王启年继续继续逛。

张达龙看王宪走远了,才起身把银子收到荷包里,果然横财得用心去把握,京城衙役是很苦逼的一件事情,衙役一年的工资大概折合银子有5两左右,捕头大概是8两,平时在给一些小商小贩收一些零散钱,可这边张达龙巡街的地方是鼓楼大街,能在鼓楼大街的商户那可都是背后有人,反而能收上来的敬钱比其它地方要少。

现在一下子就是二两,小半年工资呢。于是乎乐呵呵的回家去了。

一路上王宪跟王启年研究着再找个牙行,买两个小丫鬟打扫卫生、做饭,必须得好好考察,钱不是问题,要好看的小萝莉、腿长的御姐、养眼的波霸。但是不能是200两的富家小姐。

说着说着就回到了火神庙这边,咦?王宪发现刚刚喝茶的茶摊可有点乱,原本架起来遮阳的棚子也倒了,小丫头正在收拾地上的碎茶碗,茶摊老板夫妻两人则在收拾被倒在地上的烧水炉。脸上还有一道血淋淋的鞭痕。

王宪径直走过去,摊位老板娘看刚刚的贵人又来喝茶水,赶紧抹干了脸上的泪痕,用抹布把板凳擦干净才请王宪落座。

王启年心说坏了,这小爷要管闲事,四下观望,却没发现有衙役和五城兵马司人的存在,一拍脑袋怪不得呢,敢情还是咱们爷们惹的,肯定是之前差走了巡街校尉,领走了张达龙,剩下的那个衙役又得主要管海子桥以南的位置,这边火神庙是宛平县署所管辖的范围,大兴县署的那两位在不出人命的情况下也不好插手。

刚刚在这里获得了特殊奖励,再看到现在这个状况,王宪就知道这事儿肯定自己得管。

王宪招呼老板夫妻两个人过来,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夫妻两个扑腾跪倒在地上,没人敢说。

于是王宪又转身问正在收拾卫生的小姑娘。小姑娘七八岁的样子,干瘦干瘦,王宪心生不忍,拿出了刚刚在老孔那边顺的点心,给小姑娘。

“你看我给你好吃的,你告诉刚刚这里发生什么事儿了?”听到这话的夫妻俩一直朝小姑娘打眼色,小姑娘哪里能看到,现在两眼都在点心上。

孔府订制的京八件点心,用料考究,一钱银子两枚。别说普通家庭吃不起,就是一般官员也仅仅是逢年过节咬咬牙买几个。

“吃吧,别噎着。”小姑娘只是觉得点心好吃,面前这个小哥哥衣服好华丽,哪里知道锦衣卫的恐怖。

后面老板夫妻两个直磕头,把王宪也给惹急眼了。咋个,搞得我现在像是在欺男霸女,背着身在身后朝老王打了一个手势,王启年则站在老板夫妻身后,两手抓住两人的肩胛骨,两人就立刻动不了。

王启年也门清,这也不能怪夫妻俩。对方肯定是哪家权贵,万一搞不好,他们全家就栽进去了。小人物都是能忍则忍,经不起一点点权力的风浪,甚至都没机会反抗。

“刚刚有一个凶巴巴的大姐姐,她的马惊了,冲到了我们的棚子里,打碎了好些碗,她还说她的马被烫到了,让我们赔钱,还打我爹。”小姑娘每次只咬一小口,细细的品味,跑到爹娘面前。

茶摊老板夫妻俩跪在地上正好跟小姑娘一样高,小姑娘把糕点掰成四份给父母一人一块,又留了一块自言自语道:“这块留给哥哥。”夫妻两个终于忍不住抱头哭了起来。

过了良久,夫妻两个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赶忙向王宪赔罪。

王宪心说,真特么煽情!这又不是拍电影。让他们起身说话。王启年在身后将两人提起,夫妻二人才起身。

夫妻俩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的经过对王宪说了一遍,正如老掉牙的桥段一样,恶女纵马,欺负平民。

王宪点点头,又问:“刚刚我听小丫头说,留给她哥哥,她哥哥是在哪个衙门当差?”一般在京城之中做小买卖平民,家中或多或少都不会有田产,而能在火神庙周边摆摊,这也不一定能使银钱能换的位置。

这时那老板娘又哽咽起来,茶摊老板叹了口气说道:“我儿原本是三千营的小旗官,一家人全靠儿子供养,可曾想正统十四年,我儿随军出征,战死在土木堡。衙门说土木堡战死的士兵难以统计,抚恤一直没有发下来。直到去年底,我又去衙门问抚恤的事情,应该被刚来的大官知道了,让我回来等消息并让县衙给找了个摊位卖茶水,可怜我儿尸骨都没找回来。”说着说着也哽咽起来。

王宪转身看王启年,王启年赶紧回答:“土木堡那边的事情比较复杂,目前只有阵亡的勋贵和文官抚恤在去年大赦的时候发了,基层军官和士兵的一直都没有到位。”

然后又补充说;“三千营和神机营是当时太上皇的主力,全军覆没。皇上这边一直没有批这部分钱,孙总兵那边压力很大。”

王宪这才想起来,原来就是这么巧,自己现在那个不能相认的便宜老爹在去年从大同调回京营是掌管三千营的骑兵,那这个事儿可真不能不管了。

茶水摊位一天的收入也无非是若干铜板,既然老板刚刚说赔了银子,那应该是刚刚自己付的那个银子已经赔给对方了。否则按照那个状态,可不是挨一鞭子的事儿。

“对方可曾说自己是哪家的?”夫妻两个对望一下,摇摇头,说当时已经被吓傻了,只听到那小姐和家仆嚷嚷着让自己赔钱,自己便把银锭赔给她了。

这不够嚣张啊,内城纵马,打了人居然不报万号,这怎么让人寻仇。

“我知道!”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瘦瘦的小姑娘说道。“那个坏女人抢我们钱的时候,我听到她的仆人叫她杨小姐。”

小姑娘看王宪不像是坏人,还给好吃的,也不生分了,继续说,“那个时候我躲在棚子后面,那个坏女人的仆人悄悄的跟她说,茶摊赔的银钱是官锭,万一冲撞了贵人不好,要算账过几天再来看看!大哥哥,那个坏女人是不是过几天还要来?”

老板娘赶紧上前捂住小姑娘的嘴巴,对着王宪道歉说,小孩子没大没小的,称呼上多有得罪,希望大人能够原谅。

王宪仔细打量着这个干瘦的小姑娘,虽然瘦但是却身子骨高而宽,眼眸里有些许灵光,白皙而清秀,脸明明略有棱角,却显得秀美。

“你们家祖上不全是汉人吧?”王宪问道。

“回大人,小人母亲是蒙古人,现已故去。”茶摊老板如实的回答。

永乐朝到如今景泰,外族与汉族婚丧嫁娶非常普遍,怪不得他家儿子原来能进三千营,三千营大部分士兵和军官都有蒙古血统,马术,箭术都得拔尖。

“这样,小姑娘既然叫了我一声哥哥,就是缘分。这个茶摊以后别摆了。我家中正好刚换宅子,缺一个做饭的厨娘,缺一个喂马的马夫,缺一个扫地的丫头,你们以自由人的身份到我那边,每个月我给你们家三两银子,院子里房间多,吃住都在我家中,你们觉得怎么样?”

茶摊老板被如此消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赶紧再招呼全家给王宪磕头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