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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赖虽然对眼前明军轻视,但是见到这小子来请战,心中顿时犯了难了。
要知道瓜尔佳氏一族在建奴朝中更是炙手可热,说白了,这小子是来军中历练一下,镀个金的而已。
虽然先锋固然能取首功,但若是在自己手中有个什么闪失,自己肯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让一个来镀金的花瓶去打先锋,乎赖完全犯不着。
乎赖深思熟虑后道:“眼前明军只不过一千多人罢了,一群乌合之众,打败他们不见得能显公子的威名,只怕还会脏公子的手,不如……”
“不必多说了,我见前方明军阵法严谨,并非是你所说的乌合之众。”
“此次我随你入塞以来,大小战也有好几仗,而我却寸功未立,若这样回去,可不是要让人笑死,你若再这样,小心我回去在我阿玛面前说你坏话。”
于蓝说的气愤不已,振振有词,尤其是当乎赖听说他回去之后要说自己坏话时,整个人的心瞬间吊到嗓子眼上。
乎赖想了想,眼前明军也只不过是一千多人,虽然看上去装备也不错,但终究还是不足为虑,相较而言,他更相信大清铁骑的实力。
便道:“公子,这样吧!我手中正好有五个牛录,一起给你,你为先锋,领着他们去破阵,公子切记勿恋战。”
虽然乎赖自己也认为,对付这支明军根本就用不上五个牛录的兵力,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很大方的将自己手上所有的牛录都给了于蓝。
除去这五牛录外,乎赖手上还有一千五百名蒙古骑兵,这五个牛录是他的中坚力量。
于蓝勃然大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竟然如此轻视于我,对于这点明军若是用上五个牛录,那真是胜之不武,这才真是不能显我威名。”
“毋需多言,给我两个牛录就够了。”于蓝继续斩钉截铁道。
乎赖一听顿时急了,忙道:“公子稍安勿躁,你且先听奴才一句话,这群明狗少说也有一千五六百人,两个牛录的话,我怕公子吃大亏,到时胜了伤亡如果过大的话,公子脸上也无光啊!”
“奴才觉得公子领三个牛录去才为妥当,以一敌二,也不辱公子威名啊!”
于蓝听后觉得似乎也有道理,便各退一步,领了三个牛录,杀气腾腾地向明军冲杀而来。
于蓝采用的是重点突破,中间开花的策略,集中所有兵力,猛攻明军的一侧防线。
九百多匹战马,同时冲锋,激得地上尘土飞扬,大地颤抖。
“稳住,一定要稳住。”
面对建奴来势汹汹的铁骑冲锋,李俊业不断的在给麾下将士打气。
李俊业麾下虽然也战过好几场,但是无非都是和小股的建奴山贼流寇作战,像这样大规模的野战,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遇到。
并且第一战遇到的就是建奴的重甲铁骑,面对建奴铁骑冲锋,排海倒山般气势,大多数人都是紧张万分,甚至不少人已经吓得脸色惨白。
建奴越来越近了,在离明军不到三百步远的时候,明军军阵中等待已久的火炮终于齐声响起。
现在的火器营中整整装备了十门虎蹲炮,这些虎蹲炮虽然威力不大,但是胜在轻巧,不仅能够适用于任何地形,他还是一种曲射武器,跟弓箭一样能够越过障碍物进行抛射。
虽然前方有车上厢板的阻挡,但是一点也不影响这些虎蹲炮的使用,十门虎蹲炮的集火射击,炮子能够轻易的覆盖几十个平方的面积,这一轮齐射,将密集冲锋的二十几个建奴全部打翻落马。
接着车营偏厢车上的佛郎机炮也逐次响起,佛郎机炮是明朝中期通过打捞葡萄牙沉船,取得该炮,进行仿造而成,一经仿造出,就开始就明军中大量装备。
佛郎机炮由是一种预装填火炮,它由母炮和子炮共同组成,每个母炮一般配三到五个子炮,子炮提前填装好弹药,作战时将子炮放在母炮炮腹内,点燃子炮火门发射。
发射完毕则从母炮中取出子炮,换上其他装填好的子炮继续射击,几个子炮轮流射击、装填,也就是说佛郎机炮其实也是一个速射炮。
车营一共只有15辆偏厢车,要均分到四边防守,其实一边平均不到四辆,但是这四辆车上却共计有八门佛郎机炮,连绵不断的射击,打的建奴嗷嗷大叫。
“弓弩预备”
“放”
随着李俊业一声令下,两百多弓弩手一起齐射,冲在最前头的一大群建奴顿时栽下马去一大片。
“举盾”
明军弓弩射程远于建奴的马弓,在经受明军的一次齐射之后,建奴也纷纷张弓在马上奔射。
建奴弓马娴熟,箭术非常的好,一轮箭雨泼洒在明军的阵地上,虽然李俊业下令及时,还有战车掩护,但是还是有十几人被建奴的箭雨击倒。
李俊业全军披甲,若非直接命中要害,被一般的建奴马弓射中,是很难造成致命伤的,这十几人被击倒之后,立即被专门医护队,抬到安全的地方去救治。
身边的战友则默契的迅速顶上他们原先的站位。
在建奴和明军互射两轮之后,这群备受煎熬的建奴终于靠近了明军的阵地,但是他们还来不及高兴,就在他们纷纷拔刀准备冲阵的时候,明军阵忽然一阵烟雾腾起,伴随明军烟雾腾起的还有连绵的清脆响声。
“是火绳枪。”
冲在前头的一个建奴还来不及示警,就被明军的火绳枪击中了脑袋,如此近距离的抵近射击,平虏一式火绳枪威力其大无比。
直接洞穿这个建奴的头盔,将他半边脑袋全部击飞,夹杂着鲜血的脑浆溅得他附近的几个建奴身上都是,饶是残忍无比的建奴,见到这一幕,也不禁胆寒。
这一轮火绳枪的递近直射,直接将冲在最前头的建奴扫下一大片,他们的身上的重甲,在平虏一式近距离的射击下,跟树叶一般脆弱,被轻易的击穿。
“稳住,稳住不要慌,听我命令。”
建奴越来越近,即将短兵交接,第一次参加如此大战的明军难免有些紧张,李俊业不停的给他们打气,稳住阵脚。
“杀!”
这群建奴历经万险,终于冲到了阵前,而明军也在这时暴起,群枪突刺,冲在最前头的一个建奴,同时被明军几条长枪同时刺中,几个明军战士干脆同时发力,硬生生的用刺入他身体的长枪将他从马背中举起,然后直接抛下。
这个建奴身披重甲,被几支长枪刺中,并未立即断气,被几支长枪举起的时候,四肢就像溺水的人一样,不断的在空气中挣扎挥舞。
因为有车辆阻拦,建奴的铁骑并不能冲锋,只能够与最前排的明军混战在一起。
骑兵一旦不能冲锋,那就是一个站着稍高的步兵而已,并且这个步兵坐在马上还不能灵活的躲闪,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明军和他们短兵交接,丝毫不落下风。
就在这三个牛录和最外围的明军混战的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鼓声响起,明军车阵,另外两侧大开,分别从两侧冲出两支重装铁骑出来。
这正是钱奋和赵勇两人的部队,他们奉李俊业之命,出阵腰击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