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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话,她转向那侍卫,一派坦然的神状下,透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还未等那侍卫答话,她自上前,挑起车帘,发现慕望舒仰面朝天躺在里面,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连带着胸间呼出的气息都变得极为不平稳,脸上还覆着一层全黑的面纱。
她虽看不见也说不出,但慕芸萱知道她一定是听到了方才那些对话,所以才会如此生气。
冷冷勾唇,慕芸萱提高些语调,似在刻意吸引他人注意:“呦,二妹妹,这大热天的,怎么还带着这么一个劳什子呢?来人啊,去把那面纱给我摘了!”清越的女声若滴水落入深泉,敲出灵动回响。
一声令下,无人敢违。
经过一阵骚乱,一个看着年纪最轻的小厮被推了出来,战战兢兢登上了马车,临到慕望舒面前时,他几次伸出手,都犹豫了。
“做什么?动作还不快些?要是把二妹妹热出了个好歹,我为你是问!”慕芸萱改换成疾言厉色的语气,还特意将每个字咬的极死,言谈间的威胁之意令人颇感阴悚。
到底碍不过她的威势,那小厮踌躇上前,瑟缩着伸手,哆哆嗦嗦取下了慕望舒脸上的面纱。
那张扭曲变形的脸即刻暴露在阳光之下,小厮一看,吓得腿上一软,直接连滚带爬地逃下了车,一边逃一边喊:“鬼啊!”
其他人不明情况,下意识后退,看那小厮跌坐在马车旁边发抖,皆不由奇怪,青天白日,怎么会见鬼呢?
没错,青天白日,是不会见鬼,却可见人不人,鬼不鬼……
掩去得逞的冷笑,慕芸萱捂嘴拧眉,嫌弃地躲开:“呀,这个怪物是谁!”
这下所有人都忍不住一窥究竟的心,凑上来查看,结果这不看还好,一看,倒抽凉气的声音惊成一片。
那哪里还是一个人的脸啊!
鼻头塌陷,嘴唇肿胀,紧闭的双目透出烟熏过的灰黑色,烈火舔舐的痕迹遍布全脸,有几处皮肤甚至粘连在一起,像一团揉坏了的面团,狰狞可怖,完全看不清本来面目。
侍卫不曾料到这一系列变故的发生,他和其他人一样,也看到了那张脸,虽也被吓了一跳,但还算镇定,并未表现出来。
这个时候,慕芸萱骤然转过身来,柔和的神色已变得凛冽:“你说,马车中的这个人是谁?”
侍卫瞪大了眼睛,不解她为何有此一问:“自然是二小姐了!”
“胡说!”呵斥声出,清脆断然,如当空一道霹雳:“我二妹妹乃是大历第一美人,这么一个相貌丑陋的女人,怎么会是她!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送来这么一个冒牌货假扮相府二小姐,说!我妹妹人呢!”
这下侍卫彻底慌了,这明明就是慕望舒,怎么就成了冒牌货了?
似是要给自己的判断盖棺定论,慕芸萱还拉来众人作证:“你们说,这是不是二妹妹?”
围在马车边的人们面面相觑,皆低头沉默不敢说话。
其实,他们也不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慕望舒。
毕竟自慕望舒上次回府已过去很久,这中间还经历了种种变故。
慕望舒毁容后,他们未有一人见过她如今的模样。
要从那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过度成眼前这个形容可怖的怪物,的确很需要一个自我劝服和适应过程。
而现下,明显没有给他们这个过程的时间。
所以大半人报持的态度都是,先以不得罪慕芸萱为上。
于是,历史上有名的“指鹿为马”一幕就这样生生在慕芸萱面前上演,而且她还成了故事中推动一切发展的主人公,说白了就是女赵高。
慕望舒啊慕望舒,为了你,我也是煞费苦心,牺牲够大得了,
得到众人的默认,慕芸萱转过头来,厉声质问:“我再问你一遍,这是谁?”
侍卫就差没有指天指地,赌咒发誓了:“这真的是二小姐啊!”
“还敢说谎!”柳眉倒竖,刻画出一幅美人生怒的景象:“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
几个下人你看我,我看你,迟迟不敢动手。
怎么说那也是百里逸的人,慕芸萱是无所谓,百里逸绝不敢对她怎样,可他们不同啊,他们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奴才,百里逸要弄死他们,只需要动动手指。
万一今日的事被百里逸知道了,他有气无处发,到时候,被波及的还不是他们。
是人都有求生的本能,而这些常年浸润在勾心斗角,阴谋诡计的深宅大院里的下人们,早已无师自通,总结出了一套他们自己的生存保命法则。
在这个法则中,首当其冲的第一条就是:绝不要介入主子间的纷争。
无奈当下,并没有给他们选择的机会,还在犹豫间,慕芸萱微微侧首,一个凌厉的眼风扔过去,犹如千石压顶,震得人心上一抖,来不及多想,他们一拥而上擒住了侍卫。
哦对了,忘了说了,在这条法则的后面还有一句,那就是:如果真的你上辈子杀人放火,造了大孽,不幸被卷入后宅争斗之中,那么一定要挑目前力量最强的那一边,这样,至少可以保得一时平安。
很明显,在百里逸和慕芸萱之间,目前力量最强的肯定是慕芸萱,至于百里逸那个过气的失宠皇子,他都自顾不暇了,应该暂时分不出心来管这些杂事吧?
侍卫则完全懵了,根本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自己好好地来送个人,结果什么都没做却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这都是什么情况!
慕望舒靠耳朵捕捉到了发生的一切,她动不能动,说不能说,唯有靠喉咙里发出的呼噜呼噜的杂音表达自己的愤怒。
慕芸萱恍若未闻,莲步轻移,精致的绣鞋停在侍卫面前:“我问你,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侍卫被压得抬不起头来,脸几乎贴在了地上,辩解的声音沉沉得发闷:“没人指使我。”
说完才意识到不对。
这不就等于默认,马车里的那个人不是慕望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