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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把魏云开都吓了一跳。这位年轻的皇帝,还从未在长乐郡主面前发过这样的脾气。
“朕从小就听姑母说,她最中意顾长翊做她的女婿。”顾闵一面打砸着茶具,一面宣泄着积压已久的不满,“可朕当时也想跟着姑母历练,也想得到姑母的青睐,为什么她的眼里只有顾长翊?同为她的侄子,为何她那么偏心?”
叶南雪静静地看着他发泄,心中却涌起一丝明悟。原来如此,原来这个少年心中藏着这样深的执念。
“还有你!”顾闵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你如今已经入宫了,你在朕身边。朕对你是尽心尽力的,各种哄着你,捧着你,宠着你,变着法的让你开心。可你呢?心里只有那个叛臣!”
“他不是叛臣。”叶南雪冷静地开口,“他是在守护这片土地的战神大将军。”
“你!”顾闵气得浑身发抖,“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为他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叶南雪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嫉妒长翊哥哥得到我母亲的青睐,但你可曾想过,他为什么会得到我母亲的器重?因为他心中装的是这天下苍生,装着中原的土地!而你呢?你心里装的,只有你自己的欲望!”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顾闵头上。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手中的茶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魏云开见状,急忙退了下去,只留下他们二人在厅内。
“你……你这是在指责朕?”顾闵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说的都是事实。”叶南雪站起身,“你若是真想让我开心,就该想想怎么做个好皇帝。而不是在这里发脾气,说些孩子气的话。”
“朕……”
“你说你各种哄我,捧我,宠我,但你却忽略了,我要的并不是这些。”叶南雪叹了口气,“我要的是看到这片土地上的百姓能安居乐业,要的是看到北境不再战火纷飞,中原土地不再有分裂和自相残杀。你给我再多的金银珠宝,再多的山珍海味,又有什么用?”
顾闵怔怔地看着叶南雪,心中五味杂陈。他从未想过这样充满家国情怀的话会从她口中说出。在他的印象里,她不过是个能和自己玩到一起的玩伴,是个在自己被人欺负时会挺身而出的小郡主。
可如今这个曾经的刁蛮郡主,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这让他既惊讶又愤怒。
愤怒!
是的,他气叶南雪的心里只有顾长翊,她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说顾长翊有多优秀,而自己有多么的不堪。
想到这里,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和欲望在他心中翻腾。
她心里不是牵挂着顾长翊吗?那就让她先做了自己的女人,任她再怎么牵挂,也没有用了!
这个疯狂的念头一起,顾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猛地冲上前去,撕扯着叶南雪的衣裙:“朕原本不想强迫你,可今日你成功地激怒了朕。雪儿,那就别怪朕对你用强了!”
叶南雪拼命挣扎,却抵不过他的蛮力。就在他的手即将伸进她的衣裙时,她突然掏出一个精致的药瓶。
“你若再往前一寸,”她的声音冰冷,“我就死在你面前!”
顾闵的动作猛地顿住:“你……你这是什么?”
“毒药。”叶南雪冷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我能在江都混得风生水起吗?这就是原因。我不仅会治病,还会制毒。我随身带着毒药,就是为了防备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
顾闵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他慌忙松开手,连连后退:“雪儿,你……你别冲动!”
叶南雪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裳,眼中满是失望:“顾闵,你果然还是那个只顾自己欲望的人。你说你想做个好皇帝,可你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
“朕……”顾闵脸色惨白,“朕一时冲动……”
“冲动?”叶南雪冷笑,“你每次都说冲动。可你知道吗?一个皇帝,最不该有的就是冲动!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千万百姓的性命。你却因为一时冲动,就想对我用强?”
顾闵呆立在原地,他第一次从叶南雪眼中看到如此深的失望。
“我原本以为你还有救,”叶南雪把玩着手中的药瓶,“可现在看来,你果然还是那个只知道发泄私欲的顾闵。”
“不,”顾闵急了,“朕真的知道错了。朕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雪儿,你把药瓶给朕好不好?朕害怕……”
叶南雪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却升起一丝悲凉。这个少年帝王,终究还是放不下自己的执念。
“我累了。”她淡淡道,“回宫吧。”
“好好好。”顾闵连连点头,“咱们这就回宫。朕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雪儿,你千万别想不开。”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叶南雪心中暗笑。这药瓶里装的不过是些致人昏迷的药粉,却把这个暴虐的帝王吓成这样。
就在顾闵和叶南雪准备离开魏府时,一道身影突然从暗处冲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是贺玉。
他先是对着顾闵使劲磕头,又转向叶南雪:“求求陛下,求求长乐郡主救救草民吧!郡主既然平安回了北荣,能否宽恕了南周国的章小姐?贺某一家老小都在章家人手里……”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顾闵给惊住了。魏云开也匆忙赶来,他本想拦住贺玉,觉得顾闵还在气头上,贺玉的行为简直是在火上浇油。可没想到贺玉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魏云开心中暗叹:这下只能祈求他自求多福了。
顾闵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叶南雪。这个举动让叶南雪心中一动。这位暴虐的帝王,竟然会把决定权交给她?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贺玉,心中思量。章月瑶该受的罪也受了,留在北荣反而是个麻烦。倒不如放她回江都,毕竟章文钊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私下里肯定会想办法救自己的女儿。
“把章月瑶放回南周吧。”她淡淡开口,“留着她,说不定会是个麻烦。”
“都听你的。”顾闵几乎是立刻就应下了。
贺玉喜出望外,又是一阵叩头:“多谢陛下,多谢郡主!”
魏云开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位年轻的皇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