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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一字拍卖行如期开张,一万两银子的噱头更是在一天之内传遍了南京城,甚至一些邻近的都城都派人前来,想一窥究竟。
京城百姓都在讨论值一万两银子的到底是什么物件。
有人说是随侯珠现世了,说是出世的时候霞光漫天,一道银色玉带缠绕在太阳周围。
还有的人为了迎合朱棣,说是传国玉玺出现了,一群人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还有不怀好意的人在暗中煽风点火……
南京西虹桥,一字拍卖行。
一条朱红色的地毯从拍卖行直铺到珠宝廊口,门外站着精心挑选的侍女,模样、身段都是万里挑一,脸上都挂着标准的微笑,刘掌柜一脸和气的迎来送往,此时此刻朱高煴正站在包房内低眉顺眼的回话。
一字拍卖行,天字号包厢。
“一个四品的指挥使,朕刚封的平安县伯,你抬手就杀了,真是好气魄啊!”
朱棣一脸不善的盯着朱高煴,虽然他早就从锦衣卫那里得知了来龙去脉,可毕竟胡康是自己向建文旧臣释放的一个信号,如今人家刚投诚,就被杀了,这让那些举棋不定的旧臣更加的离心离德了。
“爹,我这也是为了国家的安定不是!”
朱高煴陪着笑脸,当时他杀胡康完全是为了杀鸡儆猴,也没考虑那么多,现在碰到老朱的诘难,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只能是应付的打太极。
“安定!哼!”
朱棣冷哼一声,站起身子来,指着朱高煴的头:
“你如果知道国家安定,就不该杀他,他是有大不敬的罪,把爵位免了就是,你把人杀了,那些乱臣贼子肯定会煽风点火,中立的臣子出于自保也会和咱们爷们儿作对。”
“这江山咱们爷们儿还没坐稳,等坐稳了,随便你怎么胡闹都行。”
说到这里,朱棣一脸惆怅,正值壮年的他这些日子也多出了几根白发。
得位不正的他还没有完全消化建文的残存势力,高级官员还好说,一股脑的换上燕王府属官就行。
下面的中层官员以及下级小吏却不太好办,他们也不可能和朱棣对着干,只是拖来拖去互相推诿,要想完全收服,恐怕还要不少日子。
可时间不等人啊,建文旧臣不知道在哪里在暗中酝酿着谋反,积蓄力量。
自己家里四个儿子又不省心,尤其是老二,天天带着老三和太子府属官作对,见了谁都是一颗金豆子赏过去。
老三也不是省油的灯,明面上跟着老二耀武扬威,暗地里敲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他还以为朱棣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
至于老四,朱棣想到这里看向了朱高煴。
这小子却有些让人看不懂,就拿胡康的事情来说,他要是有争夺大位的心思,就不应该杀了胡康,无论是收下当狗,还是放了他彰显自己的气度,都比直接杀了管用。
朱高煴看着朱棣神色变换,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惆怅的,知道这是忽悠他的最好时机,晚了的话可就难说了。
“爹,胡康不得不杀啊!你想啊,您刚登上皇位,就有人跳出来,公然在百姓面前叫嚣,说自己是当朝皇子的爹,这不仅仅是大不敬,这是要谋反呐!”
“爹你想想,如果这件事情不严肃处理,这个口子一开,就会有无数的人涌进来,把咱们生吞活剥,必须杀了他以儆效尤!此风不可长,此例不可开啊!”
“况且我朱家的根基是在百姓,爷爷一个叫花子,建立了我大明帝国,万民称颂,如今因为几个勋贵,寒了百姓的心,要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爹!”
“行行行,行了,你个不孝子,有说自己爷爷是叫花子的吗?你个不孝的东西,我抽死你!”
听到朱高煴说朱元璋是叫花子,朱棣再也坐不住了,脱下靴子就追着朱高煴抽,边抽边骂:
“没读过两天书的混账玩意儿,还教训起我来了,我让你载舟,我让你覆舟,还覆不覆了!”
朱棣说一句抽一下,包厢不大,朱高煴也躲不过去,只能连连求饶:“不覆了,不覆了,爹我错了!”
出了一口恶气的朱棣缓步回去坐好,被朱高煴这么一打岔,把朱棣本来的思路都打乱了,想不出来的朱棣又把气撒在了朱高煴的身上。
他瞪了朱高煴一眼,狠狠的说道:“今天这个拍卖会是你搞的,缠着老子给了你一块金字招牌,你要是敢砸了老子的招牌,就滚回顺天去吧!”
朱高煴也没说话,老神在在的坐在太师椅上,喝了口茶后看向了下方的拍卖厅。
父子二人在里面一阵打闹,外面的拍卖行进行的是如火如荼,提前培训好的拍卖师有条不紊的把控着整场的节奏,商人们也是第一次碰见这么新奇的买卖方式。兴致勃勃的举牌叫价。
等到朱棣二人看向拍卖厅时,全场的拍品已经过了大半了,这时候叫价的几乎只有二三楼包厢的人了,大厅里的人已经没资格和他们竞争拍品了。现在拍卖的是一幅宋朝时期的字画。
朱棣居高临下的看着画卷,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这幅画不是赏给你的吗,怎么卖了,老子给你的东西你就这么不想要吗!”
朱高煴算是看明白了,老朱这是心里有气,今天就是找茬来了,怪不得老大说他独自就可以处理政务,和朱棣说让他来看看自己办的拍卖行,估计这两天朱棣也没少给朱高炽挑毛病。
想到这儿,他头也不抬的嘲讽道:“爹,这拍卖行刚刚开业,谁会把东西寄到咱们这里卖,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四个库里的东西,三杨也给了一部分,当然啊!大头肯定是你出的。”
“前些日子我带着瞻泽去你库房里拿了不少,你别嚷啊!是你自己非要打仗的,又不是我求着你打,你不出钱谁出钱,切!”
朱棣听着朱高煴的冷嘲热讽,憋了一肚子的气体,又找不到理由发泄,哼哼了几声不再言语。
随着拍卖师的锤子落下,全场就剩下最后一件宝物没有拍卖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会场静悄悄的,都瞪大了双眼看向了被红布遮盖的箱子。
拍卖师按照朱高煴的吩咐,没有马上拉开红布,而是静静的站了几分钟,吊的众人是心痒难耐,正当有人控制不住情绪想要出声时,她却从下而上揭开了红布,盛放宝物的是一个琉璃做的在站台。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大一块琉璃已然价值连城,真不知道上面呈放的是何种的宝物。
随着红布的揭开,上面的东西却让众人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