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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济和把冯先生请进屋,玉凰不知道田穆松找过龙昕的事,所以她不知道今天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又担心又期待的在屋里等着。没过一会儿,就见先生和父亲笑嘻嘻的从屋里出来。
“玉凰,送送先生吧!”父亲说道。
于是父女俩一起把先生送出了门。
玉凰很想知道结果,可她又不好直接开口问,所以就没说话。好在此时父亲开口了:“你和田穆松的亲事算是定下来了。”
玉凰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田家去找人看日子了,看好日子会通知我们的。听冯先生的意思,田家是打算在年前娶你过门的。”父亲面无表情的说着:“从今天起,你也不用去学堂了,刚才已经和先生说过了。你在家安心学些女红,等日子定下来了,跟着你母亲和王妈一起置办些嫁妆。”
“嗯!”玉凰点头应着父亲。见父亲没再说话,她便回了屋。
回到屋里的玉凰内心五味杂陈,之前只是想着能嫁给田穆松,两人朝夕相伴,一起读书,一起生活。可现在真到了这一步,她没有了那股单纯的喜悦,尤其在父亲告诉她不用去学堂的时候,更是怅然若失。她虽然多次告诉自己,嫁一良人,相夫教子就是她最好的归宿。可总觉的少了点什么。
“玉凰!”母亲进来了。
“母亲,我怎么开心不起来?难道女人必须嫁人吗?都必须要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家里度过后半辈子吗?”玉凰略带哭腔的说道。
“傻孩子,自古以来,女人的命运就是如此,要学会接受。你嫁过去后,慢慢就习惯了,习惯了就好了。”
母亲抚摸着玉凰的头说道。为了让玉凰不再胡思乱想,林氏叫来了王妈,让她教玉凰缝衣服,绣枕头。告诉玉凰,必须要学会,以后嫁过去难免会有缝缝补补的时候,不能什么都不会,叫人笑话。
“王妈,你说,女孩子是必须要嫁人吗?”玉凰看母亲离开,又接着问王妈。
“小姐,那是自然,那田公子可是县长,你嫁过去是‘县长夫人’,身份尊贵,你还不高兴?”
玉凰想告诉王妈,她想继续读书,也想有机会考取功名,造福一方。可王妈又怎么可能懂她呢?于是她就说:“田穆松好是好,可嫁过去了,就要离开父母亲,要离开你,我舍不得!”
“小姐,你不要这样想,你以后是能回娘家的,还能见到我们的。不像老身,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了。”王妈说着,又想起那年家乡突发的大洪水,那天她在半山腰的地里干活,躲过了一劫,可等她下山后,发现家人房屋全被吹走了。连尸骨都找不到,于是一个人离开了那个伤心地,到处流浪,好在遇到了老爷,收留了她。玉凰玉坚小的时候,王妈照顾他俩,后来又来了妙儿,她又照顾三人。等孩子们大些了,王妈就帮店里干活。可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王妈心里总归是惦记自己的丈夫的。刚才说到嫁人,又想起了她的伤心事。
王妈讲过很多次她的故事了,但每一次,玉凰都不忍心打扰,安静的听她讲完再给她一个拥抱。
可今天,玉凰等王妈讲完去抱王妈的时候,她自己也哭了。
“好端端的这是要做什么?”母亲突然进来说道。
俩人赶紧擦了眼泪。
“王妈,玉凰是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这大好的喜事,你们这个样子,被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家不愿意呢?”
“夫人说的是,夫人说的是,我这就教小姐绣枕头。”王妈说着便拿起针线递给玉凰。
“别绣了,你跟我去‘孙家布店’选几块布,我记得家里还有些棉花,给玉凰做两床被子。”林氏对着王妈说。
“玉凰,你也跟着去吧,选个自己喜欢的花色。”林氏又对着玉凰说道。
“母亲,怎么现在就要做被子?日子定下来了吗?”玉凰问道。
“还没定呢,不过看田家挺着急的,我们早做准备,万一他们定的日子就在最近,到时候怕来不及准备。”
“是。”玉凰平日里是最有主意的,到了这会儿,她好像什么主意都没有了,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母亲说什么就听什么。
到了‘孙家布店’,林氏和王妈在选布料,玉凰只是呆呆的跟在身后。突然有个声音叫道:“龙玉凤!”
“孙忠!这是你家的店铺?”玉凰看到孙忠从柜台走过来,诧异的问道。
“是呀!不过你怎么这身装扮?”孙忠看到玉凰穿的女儿装,不可思议的问道。
“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是女扮男装才去的学堂。”
“怪不得,我一直认为你的文章是胜过穆松兄的。想不通为何先生没选你,选了穆松兄,今天看来,先生应该早就知道你是女儿身了!”孙忠说道。
玉凰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孙忠看着眼前的女子,生出了敬佩之情。对玉凰的文章更是大肆赞扬一番。
玉凰微微笑了笑,说道:“让你见笑了,孙忠兄才学也是首屈一指,来年也必定会榜上有名,到时候不要忘了我们这些老同学才好啊!”
孙忠听玉凰这么说,美滋滋的说道:“借玉凤兄吉言!”两人正聊着,就听母亲叫到:
“玉凰,我们挑出来几块布,你快过来看看,喜欢哪个花色?”
玉凰不想久留,又有婚约在身,与同窗说话过多,总归是不太好的,于是赶紧挑了两块,催着母亲赶紧付钱。等付完了钱,她便与孙忠告了别,离开布店往家里走去。
这田穆松可能是真的着急了,早上先生才拿走了玉凰的生辰八字,傍晚就已经选好了日子来通知龙家。
冯先生进门就说:“恭喜龙掌柜,日子定好了,五天后便是黄道吉日。田家会派大轿来迎娶玉凰。你们这几天可有得忙了。”
“冯先生,快快进屋坐!”龙济和赶紧请冯先生进屋。
“我就不坐了,还得去田家回话。”冯先生说完就告辞离开。
“夫君,你说这冯先生,平日里也是不苟言笑,轻易不出学堂的人。为什么在穆松和玉凰的婚事上来回跑了好几趟,我看他也是乐此不疲!”林氏看冯先生走了,便对龙济和说道。
“是啊,我也纳闷呢?”龙济和说道:“还有当初义无反顾要让玉凰上学的事,我也觉得事有蹊跷。这背后肯定是有什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