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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屋中三人齐齐怔住。
只是三人中,衔山怔住是因为觉得不可置信;望川则是因为自己的猜测这么快就得到了证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至于苏淡云却是因为意外,意外对方被自己说了一通,不但半点儿没恼,还这般没有架子地飞快认错。
三人就这样各自怔愣一瞬,又因着这怔愣的理由不同,露出的神色也各不相同。
燕乘春却没去留意自己的两个下属,他的目光从始至终只落在了苏淡云身上。
待再次看见了那个让他熟悉不已的呆萌表情,他不觉心情愉悦,情不自禁就扬起个好看的笑来,主动问道:“苏娘子之前说今早还要针灸,如今我已经醒来,不知这针灸可还需要继续?”
苏淡云见他不仅错认得快,接受治疗的态度也这般的礼貌积极,心里的气便转眼消散了干净。
试问世上哪个医者不喜欢自觉配合治疗的病患呢?
想着,苏淡云眉眼就柔和了下来,点头道:“自是需要的,本来是定了辰时施针的,因为我的原因给耽搁了,真是抱歉。”
燕乘春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十分宽容地道:“无妨,苏娘子有所不知,我今日天将亮就醒来了,之后得知了苏娘子昨日为我的病情奔波了一日,到深夜丑时才离开回屋歇息,我实在感激不尽又过意不去,这才让望川不要去打扰你的。”
苏淡云一怔,终于明白自己今日为何能一觉睡到了日晒三杆。
只是说到感激和歉意,她实在愧不敢受,毕竟他之所以变成这样那都是因为自己。
想着便朝面前人郑重行了一个大礼,道:“公子为救舍弟与众孩子劳心劳力,又因此亲身涉险,这感激和抱歉,该由我说才对。为此,治好公子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公子若要因此这般感激致歉,未免也太折煞我了,还请公子切勿如此客气才是。”
燕乘春见她突然对自己行大礼,忙让她起身,结果一着急就牵动了病情,话未说完就又猛烈咳嗽起来。
衔山和望川大惊,快步过去查看。其中衔山离得近,当即就伸手过去给主子重新顺起背来。
望川见了,便打算倒一杯水给公子端去,谁料脚未迈出便看见主子已经站起身快步到了桌旁,伸手提起茶壶斟了一杯温水稳稳端到了公子跟前。
燕乘春看着端到面前来的水,先是诧异一瞬,随之便朝递水之人努力扬起个微笑道了声谢,这才接过杯子来喝了几口,渐渐就缓住了咳声。
望川全程仔细旁观,看看公子,又看看主子。
窥破了某些玄机的他,方才清楚瞧见了公子在看到姑娘给自己递水时,眼底涌起的愉悦!那愉悦虽只是一闪而过,可他还是看到了,且还看得真真的!
公子一向不喜被女子近身,每次有花娘过来,公子都会假装闻不着香粉味借故吐走那些女人,久而久之,扮着纨绔也能让身边干净下来。
只是他们这些护卫十分清楚,除了那些个庸脂俗粉,公子也排斥其他女子跟他过于亲近,从小身边就从不放女婢,问淞馆里也就一直只有花团一个雌性。
而那唯一的雌性也不是公子自己找来的,而是太子给的。当时太子的爱猫生了一窝崽子,太子说养狸奴能治愈人心里的伤,然后就亲自挑了一只送给公子,说是让公子也体会一下这个好处。
总之,这么多年来,除了老夫人等长辈,公子也就只亲密接触过花团这么一只雌性。
当然,如果避不开,只要保持安全的距离,和女子说上几句话那是没问题的,只是一超过那种安全的距离,公子就会十分排斥。
比如表姑娘以前就总想凑上来跟公子说话,公子每一次都会借故避开,又或是站得远远的,从不让对方近身。
可表姑娘却是完全看不出来似的,有一次公子病了,她借故前去斟茶倒水,被公子严厉叫停也没收手,之后公子就直接吐了出来,吐完还说是因为表姑娘太臭,把他给熏吐了。
表姑娘就这样被吐走了,哭着跑出了侯府,后来也再没登过侯府的门,算是开了公子吐走女子的先河。
他们虽不清楚公子不喜被女子靠近的具体原因,可一直以来把这些看在眼里,时间长了,也看清了公子表现出的那种不喜是从心底发出来的一种排斥,并不是简单做戏而已。
可如今苏娘子靠得这般近之前把脉也就算了,那是郎中给病患看病,没有办法这下却是在给公子递茶水,就像以前那个表姑娘做的一样,然公子不但没有排斥,还眸底浮现喜色。
这不是特别对待又是什么?这不是动了心又是什么?
所以他之前的推测果然是对的!
只是可惜了呀,他一直都有观察姑娘的神色,发现姑娘眸里那叫一个淡定。
也不知是否因为以前给不少男病人看过诊,以至于她此时再看男性都已经习以为常,哪怕是公子这样一张绝美的脸,她看着竟也能毫无波澜。
那神情说句不好听的,仿佛就是在看一块猪肉一般,和表姑娘看公子时那脸红心跳的样子完全不同。
故而,姑娘对公子很显然完全没那个意思。
唉,这可怎么办啊?
公子他难得开了花,姑娘再这样,公子刚开出来的花苞不会就被姑娘给冻死了吧?
若真是这样,公子以后要是再也开不出花了可如何是好?
望川越想越偏越想越远,脑子早就跑到东海去了,直到苏淡云宣布开始施针,他才堪堪将那丢到东海的脑子给辛辛苦苦重新捞了回来。
只是捞回来的脑子显然水泡多了,装回到他的大头里还是沉甸甸的晃荡晃荡着难受,满载着公子该怎么办的哀愁。
他这边哀愁着,苏淡云那边已经吩咐燕乘春把上衣褪去,盘腿坐在床上,就跟昨晚的情形一般。
望川一直继续旁观,结果头脑里的哀愁当即就溢满了出来。
你看你看,都光着膀子了,连公子都已经红了耳垂,姑娘却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无!
你看姑娘那眼神,简直就是在看一头猪嘛!
望川越看就越替公子着急,忍不住在心中焦急叹息,也在这一声声默默叹息中第三次站错了位置挡住了苏淡云的去路。
苏淡云终于忍无可忍,停下手上动作,“望川,你昨日肯定是没歇息好吧?要不你还是先下去休息会儿吧,这里有衔山帮我就可以了。”
燕乘春闻言,听出苏淡云语气中的严肃,很想转过头去看一下望川到底怎么惹了苏淡云不快。
可他才微微动了一下,便听见身后那严肃的语气立即转回来朝他说道:“不要动,你后颈后背都已经扎上针了。”
说着,苏淡云实在放心不下,便对衔山吩咐道:“衔山,我接下来就要开始在你们公子的头上施针了,头上针灸非同小可,麻烦你帮忙稳住你们公子的头,就像昨晚那样,务必要保证他不要动弹。”
衔山连忙应是,未等燕乘春同意就直接伸手过去稳稳把住了主子的头。
燕乘春被衔山的大手捉住了头,当即浑身一僵,随即就被苏淡云最后说的那句话勾起了对昨晚治疗的回忆。
那种自己是头死猪被任意摆布的即视感立即传来,他登时就没忍住,脱口而出道:“我自己来,我保证一定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