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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年轻的大太监景清,提前收到太子传来的口谕,擢人将离重华宫最近的青鸾殿给收拾出来。
殿下正妃及嫔位空悬,青鸾殿一直空着,今朝着人打扫布置,这就意味着……
或许东宫很快就要进新人了。
明德帝的密旨,只在齐府宣读过,京中并不知晓,太子如今有了位侧妃。
这事,明德帝就连贵妃都瞒着,直到太子的仪仗快要抵达京城,东宫动作频繁,贵妃才收到风声。
“李策,你很好,连我也瞒得死死的!我说过,不许你打她的主意,你却做了什么?”
“拿你的皇权去逼迫一个夫君新丧的女子,下旨封妃,还只是侧妃——”
她怒得摔了琉璃盏,直呼天子姓名。
宫人纷纷跪下,全身惊颤,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
明德帝却弯腰,取出帕子,替贵妃擦了擦溅落在绣鞋上的滚烫茶水,才淡淡起身道:“她嫁过人,自然只能做侧妃,不是么?”
…
皇家侧妃,亦有册封之礼。
沈骊珠虽然随太子回京,在那片兰林外的小湖边与之圆了房,已有过最深刻亲密的关系,但是按照大晋规矩,未行过大礼,也不能立刻住到东宫去,否则名声定会为人诟病。
虽然她本来就不剩下多少名声。
在太子仪仗被龙璃禁军护送,旗帜烈烈,鲜明张扬的一路回来东宫时,太子本人却是换了低调的车辆,将骊珠送到永安侯府所在的街巷。
乌檀马车悠悠停下,一方素帘,遮住了里头的人。
丫鬟浅碧,以及暗卫朱弦,在马车外。
车里,李延玺墨眸微挑,握住了轻纱覆面的女子的手,低声问:“阿姮,那夜……是孤不好。你身上可还疼?”
他想问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寻到机会。
直到此刻。
迫不得已的同乘一车。
其实,再疼,过了这许久,也该弥合淡忘。
太子不是不知道这个理儿,他只是……
她太久没有理过他,好不容易寻到机会,又即将分离,想与她说说话而已。
但,想起那夜他近乎残忍的掠夺,她却仍有些惊心……沈骊珠眼睫颤了几颤,抿唇不语,想从太子掌中抽回手。
却叫他握紧了不给放开,“阿姮,你不说话,孤就当你是原谅孤了。”
闻言,骊珠微恼,终于开口,“李延玺,你是太子,不是无赖。”
可算理他了……
这样很好,他不管什么手段,达到目的就是绝佳。
李延玺勾起唇,“在阿姮面前,孤也可以是无赖。”
“你……”骊珠不想再看见他,将自己的手从太子掌心挣脱,就要下马车,却被他从身后揽过小腹,骊珠便跌坐在了太子膝上。
那玉白修长的手掌还覆在她腹上,或许是想起那夜他也曾这样暧昧残忍的按着她平坦雪白到逐渐鼓起来的肚腹,笑得艳丽,让她为他怀个孩子,骊珠身子顿时微微一僵。
李延玺倒没想到自己干的混账事儿,只觉得那夜过后,再次拥她入怀,一时心下竟是微漾。
他从身后拥着骊珠,微哑的声音划过她耳边,“阿姮,孤送你回永安侯府待嫁,是因为这里想必还有你在意的人,比如,你的母亲。”
“但,不要尝试离开孤,否则……”
“你最在意的人,就是你的软肋,知道么?”
嘴上说着威胁的话,声音微微狠辣与凌厉,实则却是他害怕,一个不留神,在她待嫁的日子里,两人之间又徒增波澜。
沈骊珠侧过头,避开那道几乎吻上她耳尖的灼热气息,“殿下放心好了,你已经答允了我那个承诺,在你厌倦之前,我……不会离开。”
再听见这话,李延玺却没有那夜生气,反倒颇有兴致地伸手转过骊珠的脸,拂落她的面纱,将人深深浅浅的给吻住。
末了,咬了下她的唇瓣,低眉浅笑间,模样艳丽如妖孽,“阿姮觉得孤这样是会厌倦你的样子么?”
唇很烫,满是他的气息,沈骊珠不愿再跟这人说话,从李延玺手里抢曳过那抹面纱,攥紧在手心,掀起素帘就要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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