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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粉唇微抿，喉咙轻微滚动，垂下眼皮，低声唤道：“黄奶奶。”
这称呼瞬间让黄老夫人愣住。
林青颜定下心神，抬眼看向黄老夫人：“您有什么事情吗？”
一种熟悉的感觉瞬间涌上黄老夫人心头。
有一年自己过生日，囡囡也曾经戴着面具给她庆生。
眼前的人一点点和那时的囡囡重叠在一起。
黄老夫人冲天的怒气逐渐消散。
原本捏着林青颜胳膊的手缓慢松开。
她紧锁的眉心一点点舒展。
沉默许久，黄老夫人低声道：“你就是水青？”
“是我。”
“今日为何要在茹儿的订婚宴上说那些话，让茹儿和阿庭难看？”
林青颜微扬唇角：“黄奶奶觉得那些话让他们难看了？可我说的都是事实，不是吗？”
“阿庭和林青颜的婚事只是意外。何况现在林青颜已经死了，阿庭自然也就是单身。你故意当众说出那些话不是让他们难看是什么？”
说着，黄老夫人别过头，看向身后的黄鑫，意味深长，缓慢道：“你是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是有谁指使你？”
林青颜盯着黄老夫人那张傲气的脸。
虽然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可是她却依旧傲骨铮铮，看不出丝毫这个年纪的沧桑之感。
这些日子，林青颜从黄鑫和黄婷婷的嘴里听说了无数遍黄老夫人的事情。
本以为她该是个恶魔一样的人物。
可是眼前的黄老夫人分明是个令人仰慕的女人。
她神色坚定，心智明朗，一眼便看得出是个极其聪慧能干的女人。
林青颜心底甚至对黄老夫人生出几分敬佩和亲近之感。
此时，黄老夫人已经收回视线，正望着林青颜。
后者微怔愣几秒，才低声道：“老夫人误会了，没有任何人指示我。若是傅云庭和林雅茹当真认为傅云庭的前妻已经死了，对他们无法造成任何影响，又为何劳动老夫人来兴师问罪呢？”
黄老夫人怔愣。
林青颜接着道：“可见傅云庭和林雅茹心里也清楚，他们所做之事不仁不义，所以才心虚了吧？”
林青颜说完，病房内陷入一阵沉寂。
黄老夫人紧锁眉心，直勾勾盯着林青颜。
后者目光淡然，瞧不出任何波动。
一旁的黄鑫和黄婷婷倒是面露紧张之色。
黄婷婷往右侧挪动几步，凑到黄鑫身边，压低声音：“哥，奶奶不会一气之下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黄鑫咬着后槽牙，始终凝视林青颜，缓慢摇头，算是回应黄婷婷的问题。
他心中也一时之间难以拿定主意。
记忆中，林青颜还是第一个敢这么和黄老夫人说话的人。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许久之后，黄老夫人忽然扬动唇角，嗤笑出声。
她上下打量林青颜一圈，意味深长缓慢道：“难怪他们会刻意把你找来。的确伶牙俐齿，有些本事。”
黄老夫人将视线从林青颜身上挪开，扫视病房一圈：“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追究订婚宴上的事情。”
黄老夫人在病房内踱步，仔细观察着病房的所有布置。
最后，她在窗边站定，双手抱在身前，玩味地扫视病房内三人一圈，这才慢条斯理，缓缓道：“我是来告诉你们，茹儿是我唯一的亲外孙，也是我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她的幸福就是我后半辈子所有的追求。如果有人敢对她不利，就是和我作对。”
言毕，黄老夫人猛然站直，眼神瞬息变得凌厉：“你们听明白了吗？”
三人沉默不语。
黄老夫人心满意足，径直往病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