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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3 章 游戏，开始（ 29 ）
……
秦雪昏迷了好久才醒过来，或许是受了刺激，连续好几天都不言不语，还喜欢盯着人发呆，明明每天吃饭却还是日渐消瘦。
范溪一直在照顾她，在秦雪精神状态好转了之后才去找总统汇报任职。
一天，范溪开会回来，边脱着外套边询问秦雪一天的状态，意料之中的得到了和往常无异的回答。
“她在哪呢？”
“说是困乏，回屋休息了。”范溪点了点头，进房间后却没看到本该躺在床上的女人。范溪皱了皱眉，忽听到洗手间有声响，了然一笑，轻手轻脚地进去准备逗她。
却看到了趴在马桶上抠喉咙干呕的秦雪。
当场，范溪瞪了瞪眼睛，一个跨步便上前拽住秦雪细瘦的手腕，着急地吼道：“你在干什么？你天天都这样吗？你身体会出问题的！”
眼前瘦小的女人抬起脸，苍白的面色映入眼帘，秦雪难看地笑了笑，哭道：“我不想活了，我是怪物……”
“住口。”范溪颤抖着抱住她，心好像皱巴在一起，苦涩极了。
他好悔恨，为什么他没有早一点遇见她，那样她就可以不进监狱，不会经历这恐怖的一切。更不会……连人都做不成。
这两个人跪在地上相拥了很久。
当天晚上的晚饭，范溪看着秦雪吃完，然后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直到秦雪睡着才离开去休息。
自从精神出问题之后，秦雪极其抗拒和他同床共枕。范溪体谅她压力大，便由着她来。
可是他没想到，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夜晚，秦雪突然失踪了。
……
三更半夜，响起了高跟鞋碰撞水泥地面的清脆声音。
楼梯盘旋而上。
如果有人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水库上方有一个白裙女子站在风中，脚边有一袋白色粉末。那长发狂舞，甚是惊悚。
手机响了起来。
“你去哪了？”对面传来范溪焦急的声音。
秦雪红唇轻佻，沉默不语地看着手机屏幕，听着范溪一句句话，捏着手机的两根手指一松——
手机扑通一声掉进水里，范溪的声音变得模糊直至消失。秦雪垂下手，看着灯火通明的远处，双眸中没有一丝光芒，面积很大的瞳孔幽黑而诡异。
洁白的裙摆轻轻飘扬，女人口中轻哼的小调，伴着水库中液体的涌动声，伴着夜风伴着夜间城市的繁华，奏出阴森一曲。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着，三点整的钟声即将敲响。
坐在水库边缘的女人缓缓站起来，解开袋子，轻轻抓了一把粉末，扬入水库。
月亮惨白着坑坑洼洼的脸，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在干什么！”
秦雪笑得很漂亮，回头看向来人。那是发型凌乱的、气喘吁吁地跑上来的男人。
“你在干什么！”范溪看着那数量惊人的一袋子虫卵，瞳孔紧缩，冲上去就要连人带袋子都扯过来，却不料那瘦弱的胳膊轻轻一甩，自己竟侧摔在地，被打到的胳膊传来剧痛。
范溪呆呆地看着女人站起来，一脚把那装满虫卵的袋子踢了下去。
他猛扑过去，却只勾住一个空荡荡的袋子。
月光下白色粉末缓慢飞舞，飘落进空洞的水库中，落到那生命之源的液体上，沉进去。
那足以摧毁一个文明。
“秦雪你疯了吗！”范溪将那瘦弱女人扑倒，红着眼吼她，“你真疯了吗！”
女人脸色苍白瘦弱，却绽放出蔑视的笑容，那幽黑的瞳孔中充斥着嘲讽。
范溪看不透她的笑、看不透她的眼神，他满心无法排解的恼怒和悔恨。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什么秦雪会变成这样子，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
范溪脑中的理智让他立刻跑下去关水闸，而不是在这里和这个女人争辩是非。但是他做不到，他咬着牙，双颚肌肉紧绷，宽大的手掌用力扣着女人瘦削的肩膀。
忽然，秦雪用力一翻滚，带着范溪掉进水库。
噗通噗通两声巨响，一切人间的热闹被水面隔绝在外。
范溪看着无数气泡上升爆炸，眼睛被水蛰得发痛。
浑浊的水黏住了夜色，模糊不清的对面有一张满是嘲弄的脸。女人如藻的黑发四散飘荡，好像要把他吞噬其中。
突然，那一刻，范溪的脑子好像被蛰了一下，他想起了那只虫后死时绝望而悲伤的眼神，那眼神与眼前的人重叠……
他懂了……
范溪也不论眼睛多痛，没知觉似地睁大了眼，泪和水交融。秦雪接近了他，纤弱的四肢缠住了他，然后用力地咬住了他的脖子。
范溪的心都浸入了冰凉的水，被泡发、膨胀、疼痛。
是他亲手杀了秦雪……
范溪绝望了，也不再挣扎，任由身体下沉，血色晕染成大片软糯的云朵，喂养着那些吸饱了水分的虫卵。
他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