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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他早就放不下这个女人
被自来水浇得满身狼藉，连睫毛上都挂着水珠，他这副模样恐怕只有莫羡能够见到。
这一刻莫羡忽然懂了，她和陆嘉依究竟差在哪里。
一个会陪伴傅行简走向光明的未来，而另一个只会不断给他制造麻烦，把他的人生变得狼狈不堪。
过了一会，傅行简满身是水从厨房走了出来，把冰冰冷冷的扳手重新放回莫羡手心里，一言不发地走了。
莫羡忽然觉得手里的扳手太沉重，仿佛承载了他们所有的过去一样，压得她拿不稳，全身都在颤抖。胃里酸酸胀胀的，比吃了柠檬还要难受，视野所及的地方开始变得模糊，她胡乱揉了揉眼睛，片刻的清明之后很快又被泪水覆盖，心像是被人用刀剖成了两半，怎么粘也粘不完整了。
“请问您是陈小姐吗？我们是物业维修的……”
这天维修队接到了个奇怪的电话，晚上催促着他们上楼去修水管，等他们急急忙忙赶到之后，敲了十分钟屋里都没人应答，气得骂骂咧咧走了。
傅行简没有直接回公司，而是让司机先走一步，自己开着车去了张亦弛常混的酒吧。
推开包厢大门，浓重的香水酒精味扑面而来，几乎呛得人睁不开眼，张亦弛的狐朋狗友们并不认识傅行简，疑惑地打量着他。
傅行简径直走到沙发边，把正喝酒取乐的张亦弛拎出了包厢，力道之大几乎让张亦弛酒醒了一半。“一件事，让陈沐恩搬去你家住。”
对上傅行简那冰山一般的黑脸，张亦弛裂开嘴傻笑了，也不知清醒还是不清醒，“我和她，早分手了，在阿拉斯加那晚……”
“分手了？你追了她这么多年，分手？”
“我配不上她。”没了傅行简的支撑，张亦弛噗通一下坐到地上，满头脏辫一甩一甩的，颓废的模样就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我曾经动摇过，碰过别的女人，我配不上她，倒不如早点放她走。”
这段故事傅行简并不清楚，他只知道张亦弛追了陈沐恩很多年，至于为什么放弃……
“你背叛她？”
“没错，我是个渣男，我配不上她！”说到最后，张亦弛几乎是用尽全力喊出了那几个字，脖子上青筋直冒，狠狠把拳头砸在地上。
“你要放弃她？”良久之后，傅行简轻轻问他。
他的话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像是在问张亦弛，也同样是在问自己。
他和莫羡兜兜转转，纠缠了二十年，生命里的快三分之一都留下了她的痕迹，放不下，却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我没说过这种话，我没骨气，我还爱她。”张亦弛突然把脸埋进了手掌里，一米八几的身子蜷缩在地上，样子滑稽极了，“我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傅行简很冷静，深邃的眸子里看不见一丝波澜，却在心中暗暗坚定了一件事情。
在感情这件事上，他也没什么骨气，仿佛毕生的怀疑、猜忌、妒忌全都用在了莫羡的身上，他早就放不下这个女人。
傅行简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张亦弛的肩膀，“以后少喝点。”就在维修队走后不久，一个穿着物业工作服的男人又来敲公寓的门，这会功夫莫羡缓过来不少，胡乱抹了抹脸跑去开门。
“抱歉，我家的水管……”
“您好，我是小区业主委员会来传登记板的。”男人对着莫羡友善一笑，从门缝里递进来一支笔和一份空白的表格。
上面有几栏资料需要填写。
“麻烦您填一下，我好去下一家登记。”男人很有礼貌地退后一步，方便莫羡把门打开，之后伸出手在表格上指了指，“包括您家有几位住户，联系方式等等都要写清楚。”
公寓是陈沐恩的，照理来说应该登记她的信息，而这个男人一再催促要写清楚，于是莫羡又在下面补了一行自己的信息，填好后交还给他。
“打扰您了，祝您生活愉快。”
莫羡并没多想，点点头关上了门。而就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陌生男人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窃笑，将表格上的信息拍照后发给了陆嘉依。
他是陆嘉依请来的私人侦探，专门调查莫羡身份。
收到照片时陆嘉依正在傅宅陪宋芳兰喝茶，虽然已经时至深夜，她却没什么要离开的意思，一直陪宋芳兰聊天。这几个月接触下来，她已经成了傅宅的常客，二楼有专门为她准备的房间。
陆嘉依在宋芳兰接电话的空隙也看了眼手机，上面姓名一栏的“莫羡”两个字听起来有些熟悉。
可下一刹那，曾经时常挂在宋芳兰嘴边的这个名字立刻引起了她的警觉，连带着她攥着手机的右手都开始颤抖，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如果她真的是当年那个新婚前夜背叛傅行简，嫁给一个老男人的莫羡……“嘉依，你脸色不太好看，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什么。”陆嘉依胡乱地把手机揣进口袋里，想了想问宋芳兰，“老师，您说傅先生有位前女友，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果不其然，一提起莫羡，宋芳兰的脸色霎时间变得不太好看，她抿了抿嘴，对陆嘉依解释说：“他们两个从小就认识，后来顺理成章地交往。”
“青梅竹马啊，还真是令人羡慕。”陆嘉依故作惊讶，小声感叹说。
“哼，莫羡那女人根本配不上我儿子！”宋芳兰终于一个没忍住，对陆嘉依讲出了心里话，“傅行简竟然为了她，和我提出断绝母子关系。我就不明白那个莫羡究竟有什么好，能让他这么着迷？”
“也许……是长得好看吧？”陆嘉依满眼天真地问她。宋芳兰忽然无奈地笑了，她怜爱地抓起陆嘉依的手，“你不懂才会说出这种话，皮囊都是身外之物，为了后半辈子的幸福，门当户对才是最重要！”
“但我有时候，也会觉得高攀不起傅家……”
“这点你就放心吧，比起那个莫羡啊，你不知道强了她多少倍！”宋芳兰胸有成竹地拍了拍她的手，“我挑中的人，一向不会错。”
陆嘉依羞红了脸，低下头小声道：“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