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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汉良这话一出，裴书欣顿时秀的俏脸通红，恨不得这就把李汉良的嘴堵上。
“你们，你们别胡说！”她急得一跺脚，羞红着脸拉住李玉婷，“你过来，我和你商量个事儿。”
李玉婷这丫头，小嘴儿真是不饶人，“这有啥可商量的？今天整个招待所就我一个人，你俩相中哪间房，过去就是了。”
裴书欣气得拧了她一下，把她拉到走廊边上，小声说了几句。
李汉良也不知道这俩姑娘说说啥悄悄话呢，但是肯定和自己有关，一则是因为他和裴书欣此行来的目的；二则是因为那小瓜子脸的俏丫头，时不时一脸坏笑地往他这边看。
过了一会儿，裴书欣走过来，“汉良，你跟李玉婷过去吧，她会给你安排好的。我跟她说了，你这两天在县城办事，都可以住在招待所里，就不用来回跑了。”
“这不方便吧？”李汉良明白，住上几天，可是和偷偷住一晚上，大不相同。
这招待所可是公家的，李玉婷只是这里的一个小服务员，哪里有白开一间房的资格？
没等他问出来，李玉婷快言快语，就过来说了，“有什么不方便的？你这穷小子好福气了，书欣都给你付完钱了！”
“哎呀我说书欣，你可真舍得，豁出去花一个月的工资，让他住三天舒服的！”
裴书欣急得去捂她的嘴，但是哪里还能来得及？
李汉良看两个姑娘打闹在一处，心里却只有惭愧的份儿。
他想要拒绝，但是裴书欣很快就走过来，安慰他，“你别听她的，没有的事儿。我们纺织厂员工，在县里招待所住有优惠，所以算下来没有多少钱。”
“你快去休息吧，明天好办事儿！”
裴书欣说完，倒像是逃跑似的，急匆匆跑下楼了。
李汉良看她这么坚决的样子，想要追上去拒绝的脚步，就这么黏住了。
“行了，小帅哥，快跟我来吧。”李玉婷一脸坏笑，招呼李汉良。
“你看，咱们俩也算本家了，都姓李，我就没有你这好福气，”她的话是真密，都送李汉良到房门口了，还不忘揶揄，“小帅哥，抓好机会啊，我可看出来了，书欣对你有意思。”
“你能不能一飞冲天，就看这一回了！”李玉婷向他眨了眨眼睛，扭动着纤细的小腰肢回前台了。
李汉良被她说得不是滋味。
躺在招待所的床上，他更不知道这让裴书欣帮忙曝光技校的事儿，到底应该怎么开口了。
他们那一代的创业人，讲究真冲真闯，每个人的资产都是自己实打实拼出来的，脚底的泡换来腰间的钞票，让他靠女人成事儿，他还真做不到。
如果说今晚出门的时候，他只是把裴书欣当成一个可以发展的人脉、一个合作伙伴，但是现在，有点不同了。
看来，明天他还得想想别的办法。
……
李汉良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第二天一早，就去小市场打听路子。
这些注水猪肉，供销社肯定是不敢卖的，金校长的这一批货，除了找小市场的肉贩子买之外，没别的路。
毕竟这时代交通没那么发达，老金就算想去外县买、想去市里找路子，也无法满足食堂的每日使用。
他夹着小皮包，穿着西装，出手一根红塔山，蹲在小市场环卫大爷身边，给大爷点了一支烟，“大爷，我是外县开饭店的，家里有个大货车，想在咱这儿买点猪肉回去，跟您打听点消息呗？”
老大爷一听，警觉性就上来了，这送到嘴边的烟也不抽了，用一种防贼似的目光看着李汉良，“你想买的是正经猪肉吗？”
李汉良嘿嘿一笑，“哎呦大爷，看您这火眼睛晶，我就知道问对人了。”
他压低了声音，又往近凑了凑，“我这不是特意搞了一辆车，从外县过来买嘛。我哪饭店每天需要的猪肉还挺多的，怎么算，都是过这边来买猪肉，省钱啊！而且也不容易被我们县的人发现。”
老大爷冷哼了一声，吸了口烟，目光往小市场那边一看，“你们这些人，净想一些弯弯绕。这里有什么，我可不知道。卖注水猪肉是要进局子的，我劝你也别去找别人问，小心被打断腿！”
李汉良一看他这目光，就知道有戏了。
这些常年混迹在小市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人精。要是他不想给自己介绍路子，也就不可能抽这口烟。
“大爷，我就看您面善，这不就直接问您了嘛，别人我也不敢问啊。”李汉良说着，直接从兜里拿出十块钱，趁着没人注意，塞进了大爷衣兜里。
他这次可是花了血本了，这是原身的所有积蓄，他原本是没想要在这件事儿上用的。
可是昨天晚上，不是没过了自己良心上的那一关嘛，所以思来想去，也只有豁出去这笔钱开路了。
在这年代，一个纺织厂女工的工钱，一个月也就三十六七块；环卫工的工资更少，一个月能拿个七八块就不错了，就这，还得是组织体恤，给这些老弱病专门找的这么个工作。
大爷也是个精明人，一摸，发现是十块钱，眼睛都亮了，这根烟都没抽完，更没有多打听多问，懂规矩，直接办事儿。
“你跟我来吧，我正好要往里扫大街，有时候啊，腿脚不好，指不定到哪一家小摊前就停下了。”老大爷拿起扫帚，就开始干活了。
李汉良也不多说，站在原地又抽了几口烟，这才装作逛小市场的样子，不远不近地跟着老大爷。
安丰县这个小市场刚建成不多久，之前那些走脚的小贩、胆大的超前一批下海的，各种人精都在这儿了。李汉良一走进来，就感觉到一种铜臭味。
对喽！这个味道就对了！
像小良庄大队里那种根正苗红的气息，说实话，很是不适合他这种注定要干投机倒把出头的创业者奋斗。
李汉良来到小市场，就如同鱼儿入了海，山鸟归了林，直到看到老大爷在一个小档口前面停下来扫了好一会儿，李汉良才收敛了自己兴奋的心情，夹起小皮包，走了上去。
坐在档口的是个体型丰满、脸蛋艳丽的小老板娘，一看李汉良是个生面孔，就不愿意搭理，顾自吃着大饭碗里的油渣。
“美女，这是我的名片……”
李汉良把自己用纸壳做的假名片递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