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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程瑶如何劝说，四人全都坚持明天收拾店铺，不出去玩。
李梁见状也不再坚持，拍板说：
“算了媳妇，一笔写不出两个李，我们是一奶同胞，他们不可能袖手旁观。不过有件事我得提前说下，隔壁店铺是我们回来才临时决定兑下来的，真不是抓你们劳工。”
李栗“噗嗤——”轻笑，不在意的摆摆手。
“就是抓我们劳工又能咋地，给亲哥哥干活还不应该？哥要是觉得不好意思，这两天的伙食多整点肉，给我们补补。”
“那没问题，有你嫂子在，肯定让你们吃饱、吃好。”李梁毫不犹豫的回应。
程瑶拽住李旺男，不着痕迹的塞给她一张大团结，压低声音叮嘱：
“明天辛苦些，起早去胡同买副羊架回来。白天不用你看店，在家睡好了再来。”
城北有个专门摆摊的胡同，里面卖什么都有，但只限于7点半之前，7点半之后胡同内就空空荡荡，连个菜叶子都没有。
李旺男收好钱，李栗那边也聊完了，六个人拿盆的拿盆，穿衣的穿衣，陆续离开店铺。程瑶跟李梁并没有休息，而是去隔壁把橘子分装出来，再用苫布把货蒙好，这样明天收拾时就不怕脏了。
来到隔壁，棚顶、地面、窗框、门框等，比他们走之前要干净很多。尤其是北边。这里原本是厨房，一直都烟熏火燎，两个人能擦到这种地步，实在是瑞思拜。
“明天要是东西到的早，我们先把屋子刷了。下午你兑漆，这样等吃完晚饭就能刷漆了。全家福估计得去照相馆了，应该没空去城中逛灯展。”
听着李梁的计划，程瑶惭愧的“嗯”了一声。
“说好让他们过来是旅游、散心的，没想到咱俩竟然黄牛了。早知道就不给李栗写信说开文具店了，真是冲动一时爽，毁约火葬场。”
李梁听出了她的懊悔，笑弹她额头一记。
“他们来的第二天就去过动物园跟灯展了，所以你别自责。咱们对他们不薄，能有这样的回馈是情理之中。这多做些好吃的，再把书包和文具盒啥的，都给孩子们装一些，还有春装跟夏装，免得日后邮寄还得花钱。”
程瑶听了颔首，拿剪刀把花筐上的麻绳剪开、用店里的牛皮纸兜装橘子。还给肖公安、耿所长、洪婉珍和两个孩子的班主任，装些叉烧跟腊肠。
带回来不少，天暖还没有冰箱，得尽快分了，不然就放该坏了。
特意又装兜橘子，这是给单老太太的。今年的合作还要继续，不过老人家的小作坊应该是不够用了，明天见面时提醒一下，不然文具店没用的。
橘子分完还剩一筐半，留出一筐这两天收拾屋子吃，剩下半筐搬回隔壁。
程瑶把文具盒和硬皮笔记本，都塞进书包。上学的孩子有七个，除了李旺家跟李旺雪没有装钢笔和圆珠笔，其他七个孩子都有。一共进二百个双肩书包，自家消耗掉七个，可是不少啊。
剩下的货用几个布袋全部罩好、防止落灰，二人这才回房上炕睡觉。
没睡多久，撑死也就四个小时。听着外面早点摊的熙攘声，程瑶打个哈欠看手表，六点半了。她属于觉大、睡眠质量好的，这要是换做李旺君，估计崩溃的心都有。
再看身边的李梁，虽然闭着眼睛，但眉头紧锁，显然也已经醒了。
“起吧，你去买点吃的，吃完把东西送了，争取十点就能开工。”
李梁“嗯”一声睁眼，麻利起床、穿衣，嘟囔句“一天之计在于晨”，给自己打气，舀水洗脸。
程瑶叠好被子，把屋里简单收拾一下，然后开门收拾卫生。
一走一过的上班族，每天都会盯着服装店，如今看到这边开门，都纷纷进屋。
价格都挂在明处，大伙儿一目了然。
“老板娘过年好啊，进货回来了。”
程瑶闻声回头，见是店里常来的小姑娘，忙放下拖布给她拿个橘子。
她在灯泡厂的宣传科工作，没少帮店里领客人。
“昨晚才回来，有喜欢的就说，给你开年福利价。”
小姑娘道谢后接过橘子，指着门口的咖色长版风衣，说：
“我喜欢这个。”
程瑶颔首，拿风衣的同时又给她拿了个黑色净版打底衫。
“这两件一起试，效果更佳。”
小姑娘接接过衣服，指着牛仔裤又说：
“供销社对面的几个服装店，牛仔裤都卖35一条，毛呢风衣也比咱家便宜三块，但不如咱家卖的好看。”
“谢谢你的认可。”程瑶笑着颔首，“一分钱一分货，这些衣服都是我亲自去挑的，从粤城背回来，路费、吃喝、住宿啥的，都得算进去，价格难免高一些。”
“所以我宁可多花几块钱也来咱家。”小姑娘说完，笑嘻嘻进了试衣间。
片刻后出来，配上她今天的黑色长裤和小皮鞋，瞬间气质就不一样了。刚巧店里又来了几个平日的老顾客，纷纷称赞小姑娘身上的衣服好看。
没有人不喜欢听漂亮话。
小姑娘对镜子左右照了照，趁着没人时凑过去，小声问：
“老板娘，开年福利价是啥价格？”
见她如此贴心，程瑶低声回答：
“给你打八八折，对外就说打九折。”
小姑娘秒懂，清下嗓子道：
“老板娘，刚才你不说给我个开年福利价，这两件衣服多少钱啊？”
好嘛，无心插柳柳成荫，小姑娘竟成了她的托儿。见其他人都竖着耳朵听，她没浪费小姑娘的好意，直接说了“打九折”。
常来店里买衣服的，都知道“打九折”是什么意思。
即便供销社对面开了三家服装店，开年第一天的早上，她这边的生意依然很好。也有人进来说价格高的，但真正走的就那么一两个，其余都会留下来继续挑衣服。
程瑶发现，没结婚的小姑娘很舍得为自己花钱。反而是结婚后的小媳妇，给孩子、给男人买衣服很舍得，但给自己就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