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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的火车之旅令她对李梁家有所了解，知道这边是开店的，但没想到店里收拾的这么归整，隔壁还有一家。
难怪程老师推辞了帝都的影楼，就眼前这家店铺，每日赚的绝对不少。如果帝都那边也开一家这样的，生意肯定更不容小觑。
李旺男冲好三碗麦乳精，又把点心盒子拿出来。
自打在董二柱家订饭以后，程瑶就把这边做饭的家伙事都撤走了。没有抽油烟机，即便在窗户底下做饭，衣服上还是会沾染油烟味，影响售卖情况。
看着吃东西的父母，李旺男心知他们给旺家出招那事瞒不过去，索性先坦白一切。
“……我们也是迫不得以，才让旺家把小伙伴们聚集起来，去城北医院做证明。就这还找了公安，由肖公安同志处理。耿大爷人还不错，把二姑垫付的住院费给还回来了。”
李梁听了没有吱声，程瑶则轻叹口气，缓缓摇头。
“她跟着你弟出去出意外，不管咋样你二姑都得去看一眼。垫付住院费也是情理之中，过后肯定能还回来。但你不该让旺家领一堆孩子去医院给他自己证明，他做错啥了要自证？”
“…………”李旺男沉默了。
这话二姑回来也有讲，可当时她就想着尽快把小弟摘出来，不然耿家那么难缠，万一撒泼放赖就不好办了。
程瑶不想训她，更何况她在小弟出事没有溜边、积极想办法，这就值得表扬。
“好了，事情过去就算了，这事主要还是怪旺家。告诉他离那对兄妹远点，他非得不听。”
“妈，小五真是好心，他舍不得看耿英受委屈。别说小五，我和旺君都同情耿英。那孩子就帮小五说一句话，被他妈把牙都给打掉了。”
程瑶闻言蹙眉，摆摆手道：
“罢了罢了，他家糟烂事咱们管不了，还是过好自己日子吧。你领桂芬先回家，有啥事儿明天再说。”
“嗯，知道了。”李旺男说完，指着窗台又道，“我哥前天来信了，他现在搁炊事班训练……我和桂芬先走了。”
本想替大哥再说点什么，可当看到母亲冷下来的面色，顿时打消念头。
大哥这次是真的过分，只怕父母这边一时半会儿都原谅不了他。
李旺男穿好面包服，片刻不敢停留的带曹桂芬出去。女孩子熟络很容易，没等到家就知道她曾经下过乡，因为跟母亲学习化妆认识，所以跟来东北赚钱。
“……我喜欢给人家照相，正好程老师会，我就来了。”
“那你还真来对了，我妈很大方，满勤加工资能给到35块钱左右，这边上班的正式工也就40多块钱。”
这笔钱在东北省城来看不少，可对于帝都过来的曹桂芬，多少有些不够看。但她也不是单纯为了工资，主要还是远离家人，学习本事，方便日后独立……
……
一夜无话，转天七点程瑶和李梁双双起来，一个把被褥叠好，一个把带回来的糕点和烟分装。
李梁把炉子点上后开门，冲装东西的媳妇道：
“田家的东西咱俩领小五一起送去，上次老太太就念叨了。”
“好啊，田大娘喜欢吃酸菜，你等下骑车去老三家拿一些回来。”
“那我现在就去，早饭别等我，在他家吃。”李梁说完就匆匆离开，程瑶继续分装东西。
赵家嫂子七点半准时过来打扫卫生，见程瑶的背影，惊喜道：
“昨晚上回来的？我咋没听见动静呢！”
“没进货，动静肯定不大。嫂子和赵哥最近咋样？还好吗？”
“好，好的不得了。”赵家嫂子难掩脸上的兴奋，走到跟前又说，“自打小卖部装修完生意就比之前好，如今老二的工作落定，老大的也分了房子，我现在就和你大哥领俩念书的，日子可是轻松不少。”
“老二工作落定了？去哪儿了？”
赵家嫂子脸上的自豪难以遮掩，笑眯眯道：
“南泥湾那边新开个选煤厂，他在那边开总绞车，一个月四十块。一起学习的有十个人，就他成绩最好。”
“哟，那可真是好事儿！是不是现在上门说亲的老多了？”
在帝都那么久，程瑶对这些家长里短非常怀念。
果不其然，赵家嫂子不住点头，笑的见牙不见眼。
“有几个是真不错，但我没搭拢，寻思过完年再议。老二自己也不着急，有他大嫂那样比对着，他自己也有点害怕。”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现在不只有赵家嫂子心里有阴影，估计赵家没结婚的几个孩子都是如此，程瑶非常能理解。
“嫂子想的对，过完年再议，孩子还小呢。”
其实不算小，23岁的年纪正是结婚、生子的时候。
赵家嫂子从匣子里拿出账簿、递给她，说：
“这是我和旺男一起写的，你上次要的那批年货卖的太好了，红色唐装就剩几个孤码，旺男又跟边要了不少，但还没到呢。这几天店里特别忙，旺男、旺君、还有二栗，每天都来。今天我没让二栗来，快过年了，家里得好好收拾，你们今年不回老家了吧。”
“不回了，就在这边。”程瑶笑着回答。
今年的年货衣服是她之前画的唐装，刚好董明卓那边积压了不少正红、暗红等颜色的料子，做成中式唐装正好。
尤其是小孩儿，肤色摆的穿上特别喜人。上年岁的老人穿上，也相当喜气。就是赵家嫂子看见后也立马按了两身，就等过年和丈夫一起穿，热闹热闹。
程瑶边看账簿边点头，单是这些数字就知道最近店里得有多忙，不然也不能赚这么多。
“嫂子如果家里有活儿就尽管回去，我不扣您奖金。”
“不用，我家那俩念书的都能帮忙干活，家里用不着我。”
赵家嫂子说完就起身拿笤帚干活，程瑶把这边交给她，去曲早点家买早饭。
拎着油条、炸糕、豆腐脑，回到家时都还没起。
放寒假孩子们都愿意睡懒觉，李栗也愿意纵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