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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二去，江美云察觉到了什么，笑眯眯道：
“我哥这人不只对自己要求高，对我、对他未来媳妇也是。嫌我没有上大学，经常念叨我。还说他媳妇必须是大学生，最好能超越他，是个本科生。”
李旺君听到这话，剥蒜的动作明显停住了。江美云犹如没看到一般，继续说着她心目中理想型嫂子。
总之就只有一个目的，让现在的李旺君知难而退。
一旁炒土豆丝的李旺男见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要求说：
“老三，过来炒菜，我去磕鸡蛋。”
“……哦，好。”李旺君赶紧放下手里没剥完的蒜瓣，低头过去。
脸有些热，喉咙也堵了，此刻的心情五味杂陈，无人能懂。
屋内的程瑶此刻顾不上三女儿的自作多情，她把开店以来的所有进货票子全部找出来、放在桌上，配合调查。
“许公安、刁公安，想来你们应该在江岔子村调查完才过来找我，应该知道我和娘家的关系非常不好。夏天那会儿程桂英的确来过省城，但我没留她吃饭、没留她过夜，可以说我们闹得不欢而散。”
“这事儿有证人吗？”刁公安问。
“有的有的，灯泡厂的栾会计当时在我这买裙子，她买了新款裙子，我还给便宜了一半。”
许公安看过进货单，又听到有厂区会计，不住点头道：
“行，这事儿我们记下了。还有一个事情，你和程桂英经常通信吗？”
“没有。”程瑶苦笑着摇头，犹如吃了粪便一样恶心，“我家的书信往来除了跟粤城，就是桂山那边的我大儿子。他在那里当兵，隔三差五往家写信。”
有个当兵的儿子，又有厂区的会计，再加上一桌子的进货单据。
两名公安终于确定松江镇倒卖衣服跟她没有关系，但现在下结论还太早，等明天找完那位会计才能定。
“程同志，你能和丈夫下决心来省城做生意，就要本本分分、不可投机取巧，坑害咱们自己人。那些从外面带回来的衣服，谁也不知道原来什么人穿过，有没有细菌，这贴身的东西可要仔细了。”
“是是是，您放心，我做不出丧良心的勾当。如果程桂英真的在卖走私衣服，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做大姐的绝无二话。”
“好，那先这样，我们回去了解情况，有什么需要再过来找你。”
“嗯呢，您们慢走，我一定全力配合。”程瑶边说边送他们出来。
如果不是对方过来办案，说啥都得留下吃顿便饭，但有了这层关系，饭还是别吃了，免得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站在院门口目送好久，直到三个人拐弯以后她才收回视线。
看样子，上次程桂英来省城就动了念头。至于如何搞到那些有问题的衣服，但凡动脑都不是问题。只能说她的聪明劲儿，没用到正地方。
回屋见江援朝和江美云都等着自己，她笑着摇摇头，道：
“放心，我没违法，这事儿不会波及到我。援朝，还有一年你就毕业了，毕业后得安心上班，所以这服装店你倒不如和你堂妹一起合伙。”
一言惊醒梦中人。
江援朝正为看店人手苦恼，如今有个现成的人，自己只是少赚一些，并无大碍。
“嗯，谢谢婶子提醒，我会跟美云好好商量。”
程瑶笑着颔首，招呼他们坐下继续聊天。
这样的安宁不会太久，要不了多久娘家就回来人。
程桂英嫁得好，丈夫在松江镇所上班。虽然不是领导，但也有些人脉，为了自己的脸面，不会放任程桂英去蹲监牢。指定得蹿腾他岳父、岳母来省城找自己。
可惜当下流氓罪、走私罪都很严重，找也是白找。又或许他自己知道这层利害关系，所以先让程父、程母出面，办不了他再顺势提出离婚，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这一切都是她的小人之心，万一人家夫妻感情好，人家不离不弃呢！
离过年仅剩两天，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
蒸的、炸的、洗的、做的，什么都有。
只要出门，总能闻到炸东西的香味，年味特浓。
李梁是腊月二十九中午到的，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何红军亲手做的肚包肉跟羊杂。
房子装的很满意，而且还超前完成，就剩一点收尾的工作，年后再去一天即可。
“……如果今天都干完，明天才能回来，但明天的车票买不到，只能初三再过去了。”
“我和你们一起去，正好看看效果。”
程瑶就是想躲出去。程家二老肯定得来，但她不在家，想必也闹不起来。
思及此，她把昨天公安来家的事情，详细说了一下。
“……今天到现在都没过来，想必是从栾会计那边得知了实情，直接回去了。不过倒也奇怪，栾会计竟然没有来。”
“她来干啥？服装店都关门休息了，她这个时候过来倒是显得刻意，那样不好。我觉得你没必要躲出去，就在家呆着。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该咋处理咋处理。”
“我也知道，但大过年的他们在这又哭又闹，总是不好。咱得入乡随俗。”
“放心，二栗和三槊不会怪你，就在家呆着吧。另外曹桂芬这孩子住在家里不方便，你让她暂时去服装店。”
自家孩子、侄女没事，可外人还是要注意一些。
程瑶明白他的意思，起身去隔壁找曹桂芬。小姑娘也觉得不自在，所以她刚一提及，立马答应。
“那行，你先收拾东西，等下我陪你一起过去。”
“好。”曹桂芬乖顺颔首，麻利的收拾自己的换洗衣服。
东西没拿太多，年后李梁就要回帝都，所以她只拿最近要用的即可。
程瑶和李梁一起送她，服装店屋内就零星挂了几件没卖的孤品。
“晚上睡觉把斧头放在炕边，预防万一。这两天都是两顿饭，早上9点吃，你睡醒了再过去。”
“嗯，好。”曹桂珍满口应下，笑眯眯送二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