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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好了，不好了……”
作为文中的反派，李旺民打小就异常稳重。如今这么慌乱，程瑶心里“咯噔”一震，脚步生风。
“咋地了？是不是你爸那边有啥事儿？”
能让孩子拿着电报慌乱，除了他爹，貌似也没有别的人。
李旺民跑到跟前，一边喘气一边说：
“不是……不是我爹，是……是江岔子，我……我姥姥。”
程瑶蹙眉接过电报，刚想说“江岔子你急啥”，可当看到电报上的内容，脑袋“嗡——”的一下，大了。
妈快不行了，速归。
不行了？真的假的？
不怪她怀疑，正月里回去那次，她特意让医院给老太太做了检查。除了尾巴骨摔碎导致的下半身瘫痪，其他什么毛病都没有。
如今突然就要不行了，该不会是程卫宏那个瘪犊子为了钱，故意诓她吧。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她却不敢贸然下赌注。万一老太太真要不行了，作为这个异世的长女，她不回去可是天理不容、要被戳脊梁骨的。
思及此，看着眼前的李旺民，道：
“正好你和小五考完试了，陪我回姥姥家一趟。”
“行。”李旺民颔首，周到的又说，“二姐、三姐还没放假，就别带她们了，也要期末考了。”
“嗯呐，好。”
程瑶说完，揽着四儿子的肩头，匆匆往家走。
作为女儿不能空手，但她店里还真不卖老太太、老头的衣服，所以她回家取了自行车直接去供销社。买了两套的确良夏装，又买了一些软和、好消化的点心，这才去服装店和文具店。
影楼那边是顾不上了，不过她几天不去也没什么关系，曹桂芬自己能看店。虽然没有正式开门，但来拍个证件照啥的小姑娘可以。
赵家嫂子这边不了解情况，所以满口应下，让她回家别着急。
冯燕知道她娘家是什么德行，担忧的道：
“万一他们故意诓你回去咋办？”
“放心，诓我回去无非就是为了要钱，大不了给之前我闹得全村都知道，然后给他们一张大团结。以后再发这种电报我就不回去了，那会儿谁也说不出啥来。”
“对对对，这么做是对的，这次的确得回去。”冯燕忙不迭颔首，“你放心，店里有我，旺男和旺君、还有陈岚他们，我能照顾。李栗也快放暑假了，要不了几天就能回来。”
“我顶多回去三天，估计二栗没回来我就回来了。我要坐下午三点的火车，旺男和旺君回来，你跟他们说一嘴。”
“好的好的，你回去穿好一些，让他们谁都别小瞧了你。”冯燕趁机提醒。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出门在外得将就一下。
程瑶低头看了下身上的裙子，点点头，又从库房拿了两身。
出门穿裙子不方便，还是牛仔八分裤和短袖即可。
回到家，程瑶先给俩孩子收拾东西。没准备待太久，顶多三天回来，所以给孩子们带了三身衣服。她自己把裙子脱下来，换上裤子和短袖，然后揉一把水，将裙子晾在院子里。
其他衣服塞进军绿色旅行兜，又揣了十张大团结，二十几块零票，还给俩孩子的身上装了五块钱。
总之就是穷家富路。
全部收拾妥当，程瑶给两姐妹留了字条。没给留钱，毕竟她俩的存款不少，家里东西又啥都不缺。煮了几个鸡蛋，又把昨天晚上李旺山送来的黄瓜带上几根。
见时间赶趟，领俩孩子坐公交车去火车站。
下车后习惯性的往南边商场瞟一眼，那边正在紧锣密鼓的收拾。
负责这边装修的，都是有门子、有人的，所以他们没有浪费时间过来刷存在感。因为刷了也是白刷。只要商场按时给租金即可，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娘仨下火车时天已经黑了，程瑶原本也没想过回江岔子村住，就在车站附近找个招待所住下，明儿两天再坐车回村。
夏天闷热，好在国营招待所有淋浴间。
程瑶等小哥俩洗完澡、给他们打了痱子粉，这才把他们换下来的衣服拿走，进淋浴间洗澡，连同自己今天穿的短袖一起洗了。特意从家带的肥皂，这样晾一宿明天能干，衣服料子薄。
一夜无话，转天醒来程瑶收拾东西。洗的衣服已经干了，肥皂独有的味道闻着很舒心。
洗漱完回来见小哥俩还在睡，她也没着急喊他们，把门从外面锁上，下楼买早饭。
馅饼，麻花、大果子，一盆小米粥。
因为要端盆走，还给人家留了五毛押金。
回到房间，李旺民已经醒了，李旺家还在睡。
小家伙上前帮母亲接过东西，然后回床上把弟弟喊起来。
“妈，如果姥姥说你，我能帮你反驳她不？”
看着贴心的李小四，程瑶欣慰的点点头。
“可以，只要你姥姥骂的难听，你就可以反驳她。等你以后学文言文，会学到孔子的一句话，叫‘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
不过这种时候分情况，如果父母在大是大非上没了是非，就不能一味顺从，必须坚持到底。就好比你们姥姥，我没错她还骂我，这个就得提醒，不然对她自身也会有折损。”
“对对对，赵大娘说了，这叫什么因果报应。”李旺家赶紧随后补充。
赵家嫂子最近信佛了，干什么都讲因果。但她不招人烦，不会强硬拉着你唠有关信佛的好处，人家就主打一个随缘。
程瑶对这些没什么研究，但会尊重，仅此而已。
娘仨吃过早饭，拎上东西、下楼退房，坐小客车到松江镇，再从松江镇坐拖拉机去江岔子村。反正回去一趟挺折腾，等他们到江岔子村时已临近中午。
程瑶把早上特意多买的麻花拿出来，娘仨就坐在村头树下的阴凉处吃。
每人解决掉一根麻花，肚子有底了这才往村里方向走。不是她小人之心，实在是类似的情况以前发生过，所以她不能不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