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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仨刚下公交，程瑶就看到二十三小的王主任在冲她挥手。
哟呵~她怎么在这儿？
“哎呀程姐，可算等到你了，这是你家俩孩子吧，王姨给你们糖吃。”
王主任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小把大白兔，李旺家见母亲颔首，这才道谢接过来。
面对如此热情的王主任，程瑶有些吃不消。讲道理二人不算认识，就因为装修教学楼才产生了几次交集。突然这么热情，该不会是想拿回扣吧。
王主任客套的问了一些俩孩子在学校的情况，随后就看向程瑶道：
“程借，我听说城东七中的黄校长把他们的教师家属院交给你们了，有这事儿不？”
哦，明白了。
程瑶放下心中戒备，点点头，回答：
“嗯，是有这么个事儿。起因是木材厂把之前他们定的桌椅发给了别的学校，等他们再去要时就没有了。赶制的来不及刷漆，所以我们这边出漆、出人，黄校长不忍我们倒搭钱，就让我们帮学校收拾家属院。”
王主任一听这话，顿时竖起大拇指。
“还得是你们，办事可真大方。那你们是咋收费的？按院子还是按屋子？”
“按院子，就刷外墙和窗框，屋里不管，没啥活儿，也没多少钱。”程瑶据实已告。
学校出钱肯定是能省则省，不过也有分得房子的老师已经找到李槊，准备自掏腰包的把屋子重新大收拾一番。这个就是另外结算，程瑶还得出图纸，毕竟得合理利用屋子的每个平方。
王主任闻言心下琢磨，随后小声又问：
“如果我想收拾房子找你们，自掏腰包的话能有多少钱？”
“那得看你想收拾啥样的，咋个收拾发。如果屋里地面重铺，还要动屋子格局，少说也得一百块钱。”
“动格局？啥意思？”
“就是把分给你们的房子重新改，改俩屋或者仨屋、亦或者四个屋。”
王主任越听越心动，挽着她胳膊的手不禁削微用了力。如果真能改成三个屋子，那他们两口子和闺女、儿子，就都能有私密空间了，那可太好了。
“行，行，等下到我们校长那边我来说，你不用管。到时等接了活儿你们帮我收拾一下，该多少钱我自己给。”
程瑶听了点点头，没有拒绝。
上赶子给的生意自然得做，没有不做的道理。
说话间二人来到二十三小学，杨校长和其他几个人都站在教学楼门前，其中一位掏出个信封递过来。
“程同志，这是尾款，您点一点。校长和我们对您收拾的教学楼非常满意。没想到您的人还帮我们把卫生做了，真是太感谢了。”
程瑶接过信封，顺手递给李小四说：
“您别这么客气，当初谈的时候就有讲过，教学楼交工时你们这边直接就能用。这其中就包括了打扫卫生。”
打扫卫生的人选直接用了工人师傅们的媳妇，管一顿中饭，每人再发两块钱，大伙儿都很愿意干。只是这活儿不多，否则也能形成规模。
李旺民把数好的钱装进信封，重新递给母亲，然后领着弟弟乖乖跟在后面。
进入教室，程瑶即兴给他们介绍当初是如何装修的，怎么装修的，还有一些装修时发生的小趣事。
总不好干巴巴的一屋、一屋走，说点缓和气氛的话还是很有必要。
聊着聊着，王主任就顺势把城东七中家属院的事儿给讲了。其他人虽然没有吱声，但都满眼殷切的看着大领导，毕竟这事儿还得他来拍板。
如此情形杨校长若是猜不出来，那就白当校长了。
“城东那边的家属院你们咋个收拾法啊？”
“就是把院子的排水沟重新修一下，再把外墙和窗框都刷了，做到每户颜色一样，这样看着美观。屋里没让我们管，不过有些分房的老师单独找我们，准备自掏腰包收拾自家房子。”
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既然王主任想要装修屋子，肯定别的老师也会有这个想法。
看似一百块很贵，但对他们这些老师来说，每个月三、四十的工资，也就紧三个月。若是碰上双职工的，这一百块也能轻松拿出来。
果不其然，这话说完，好些个老师都在交头接耳。
杨校长看了“呵呵……”轻笑，冲程瑶又道：
“既然大伙儿都有这意愿，那我们这边的家属院也交给你们收拾。院子里的排水一定要做好，这个是重中之重。”
“放心吧杨校长，这个是必须的。您要是没事儿带我过去瞅一眼呗，我看了也做到心中有数。”
“行啊，咱们现在就去。”
杨校长的话音刚落，好几个老师就头前带路，边走边介绍他们的家属院。
自打恢复高考，老师们待遇明显开始提升。虽然提升的没有那么多，但至少把老师的住宅问题给安排了。尤其最近各校的招生情况都很好，学校缺老师的趋势也日渐增加。
“……你家里要是有从前念过书的工人，就让他们捡一捡，过段时间会有个‘工人考老师’的政策，各校现在都缺老师呢。”
程瑶听杨校长这么说，爱莫能助的摇了摇头。
“我家还真没有，两个丫头明年才高考，小舅子您认识，就是三槊。再就一个小姑子，不过人家搁省城二师范念书，毕业包分配。”
“二师范？那可是好学校，毕业能分高中呢。你家那俩丫头也让她们考师范，出来就是铁饭碗。”杨校长顺势给着建议。
程瑶领情的点点头，至于考不得考的还得看孩子自己。她没那么多要求，只要能考上，无论什么学校都供，毕竟大学生从学校出来，用土话讲都是“国家干部”，吃商品粮。
众人来到二十三小的家属院，跟城东七中格局一样，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施工队干得。
总共有八个院子，每院住十户人家，据说这还没有盖完，只解决了一部分老师的住宅问题。
“……后续还得盖，不过这得看人家的时间，我们只能听声。”
别看是一校之长，在住建局面前，也得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