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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房这边足足收拾了半个月，窗户、门都换了，洋灰地面也是重新打的，还额外多加了好几组暖气片。
之前的锅炉重新维修一下刚好可以用，只不过冬天有些费煤，但做衣服带来的利润和买煤相比，那还是衣服的利润比较大。相关部门也算照顾，特别批了十吨内价煤给他们。
十吨看似不多，但对一个三十多台缝纫机的小作坊来说，绰绰有余。
粤城那边也很支持，不仅是董明卓亲自过来送二手缝纫机，还特意带来十个成手师傅。
从打板到下料，再到剪裁等一系列工序，每样工序都派了人，就为把这边教明白。
为此，程瑶很感谢董明卓，特意在家和鲁桂珍、李栗一起做了十个菜，又找程卫东和陈勇伟过来陪且儿。感谢的话肯定要说，可无论怎么说都不足以表达她的感激，所以直接一杯白酒仰头喝下肚，惊得饭桌上所有人全都懵了。
李栗赶紧起身给她盛汤，鲁桂珍也不停往她碗里夹凉菜。
董明卓无奈仰头把酒喝掉，然后长舒口气道：
“李家嫂子不用这么客气，我那边是真的要换缝纫机，不是单纯的为了照顾你。”
“我知道。”程瑶仍旧领情的颔首，“即便这些是你那边淘汰的，卖二手也不影响，如今便宜处理给我，是你顾念咱们之间的情谊，我是真的感激。”
董明卓见状“呵呵……”轻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谢来谢去真没必要，更何况他现在所有生意的重心都往香江那边挪，日后家里这边肯定都得指望省城。再加上李家厂子用的面料是他提供，双方达成长期合作才是共赢。
“……总之还是那句话，以后要是我那边忙不过来，就得麻烦李家嫂子这边多多支援。”
“那是自然，有订单难道我还能推？不会的。”程瑶满口应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董明卓略微有些放下拘谨，郑重提醒说：
“李家嫂子，工厂这边你最好专门找个财会。该有的程序不能省，不该耍的手段更不能耍，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我明白的。财会方面我已经找好人了，那孩子虽然还在念中专，不过学的就是这方面，有他做账、再加上我自己盯着，肯定没问题。”
董明卓见她明白自己的意思，放心的夹菜、吃饭。
今天还得赶飞机去帝都，所以没太多时间留在这边。
工厂的前期准备工作很繁琐，即便工具、人力、面料都到位了，可正式开展工作还得等一等、再等一等。
这么一等，整个十月就过去了。
服装厂的前期准备工作还在继续，李梁从小蛟县回来就一直和程瑶忙碌厂子。夫妻俩有商有量，李旺民和李旺家看到父母这么忙碌，俩孩子倒也懂事的没有闯祸。
东北这边除了上班就是学习，帝都这头的李旺君最近就有些麻烦了。
也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说她和药剂系的赵润泽在搞对象。赵润泽就是那个从锦市来的普信男，每次都和她打招呼，可她从来都不理。即便如此还被传出谣言，真是无语。
李旺君同寝室的张楠已经结婚了，作为过来人她知道，这种谣言不马上制止就会愈演愈烈。
“……所以我觉得你还是要和他把话说清楚，不然大家误会你们，白的也会成为黑的。这两周你每次回家他都跟在后面，我是知道你们俩没什么，可旁人不知道啊。”
李旺君轻咬下唇，恶心的犹如吃了死苍蝇一般。
“你别怕，没有就是没有，下午上课我陪你去他们系把话说清楚，你觉得呢？”
“张楠姐这话不对，李旺君就不能去找。本来没什么事，一旦她去找了好像就有事了。再说如果人家不承认，李旺君可就丢脸了。”同寝室的苗丽不赞同的摇头。
她坚持“清者自清”的原则。说了就是在浪费时间，倒不如就这样别理，慢慢谣言也就散了。
“话不说这么说，既然知道他在故意引导大伙儿误会，就不能听之任之。”
“万一人家不承认、说她自作多情呢？”
“那个……我有点饿了，咱们先去吃点儿东西呗。”李旺君小心翼翼的打断两个人的对话。
再任由他们继续下去，非吵起来不可。
苗丽见她就知道吃，气不打一处来的翻个白眼——
“我不去，你俩去吧。”
张楠见状也没强求，起身拉着李旺君就出去了。苗丽气呼呼的锤下板床，起身收拾东西，准备明天上完课回家。她是唐城人，离帝都不算远。
出了宿舍楼，李旺君整个人的状态轻松很多。
“张楠姐，我明天晚上回家和我哥、我姐讲一下吧，他们能帮我处理。”
“明明你自己可以解决，为什么非得找你哥、你姐呢？”张楠不是很理解。
她在家就是老大，底下的弟弟、妹妹什么事儿都找她，所以她特别希望弟弟、妹妹们能独立。可偏偏李旺君依赖哥哥、姐姐惯了，所以下意识就想回家找帮手。
“我就算了，吵架吵不赢，说话嘴巴还不赶趟。我二姐厉害，吵架就没输过。咱俩去吃牛肉面吧，吃完我还想去图书馆再背会儿单词。”
张楠瞅着没心没肺的李旺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从报道那天就看得出来，她在家里很受宠。这段时间无论吃的、用的、穿的、戴的，也都很考究。但这不是不长大的理由啊，可转念一想，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人各有命，说不准人家的姐姐就喜欢她这样呢。
二人出校门直接去门口的面馆，刚巧就碰到了赵润泽和他同寝室的舍友。
几个男生“啊……哦……”一通起哄，就在张楠准备当没看见、进屋时——
“你们喊什么？我认识你们吗？”
原本决定避之不理的李旺君，竟然直接开口发问。
这……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呢？
几个男生见状齐刷刷看着赵润泽，李旺君继续又道：
“问你们呢，为啥起哄架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