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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子舟一愣：“那……那倒也不是。”
皇上叹了声，微微思忖，想起司家二姑娘的样子，是个绝色女子，单论长相家世与子舟倒是匹配。只可惜她是司家女，而且还嫁过人。
这样的女子，别说子珩不答应了，他也绝不会答应。
皇上摆摆手：“好了，你长兄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往后你要听话，知道吗？”
封子舟委屈不已。
皇上又说：“朕命人送你回去，命你长兄不可再罚你。”
封子舟噘噘嘴，他来的目的当然不止让大哥别罚他跪祠堂了，他想与司家相交。
“皇帝叔父……”
皇上哪里不懂他的心思，只说：“行了，你家的事情，朕也不好干涉，往后别去司家的，回头弄得两家尴尬了不好。”
封子舟问：“那皇帝叔父，我要是在街上见着表妹表弟们，与他们一起，长兄他可不能揍我了呀。”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成，朕命他不揍你。”
封子舟这才开开心心的跟着内侍回去。
回去之后，封子舟就让人去司家外面守着，要是司家姑娘出门就告诉他。
只可惜又过了半个月，也没见着司家出门。
原本司沐颜打算庄子上看看，也想让小妹去铺子看看，寻摸着可以做什么生意。
所以一天下了课，她没有早早爬上床看书休息，而是去了一趟小妹的院子里。只见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守门的婆子坐在廊下打盹。
见大小姐过来，婆子连忙见礼要去通禀。
司沐颜心中诧异，喊住她：“院子里怎么这般安静？伺候的人呢？”
婆子答：“回大姑娘的话，姑娘不喜人近身伺候，到了晚上就遣大家先去休息。只有田妈妈和银杏在屋里伺候。”
田妈妈是小妹的大妈妈，银杏是贴身丫鬟。
她们回到京都之后，每个人身边有一个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两个三等丫鬟。
这五个丫鬟是可以近身的，另外其他的粗使丫鬟婆子也不少。
当初二妹就不高兴：“我们一个人，哪里需要这么多人伺候？人多了，银钱花销就多。”
但瑾姨却说：“大家世族都是如此，自小这么金尊玉贵的养出来。你们自幼便是如此，如今归京，从前如何，现在当然也要如何。这是皇上恩典，可不能推拒。”
至于小妹，因为被封了县主，身份上更高一些，所以她的近身丫鬟有八个。
这八个丫鬟，到了晚上竟只有一个近前伺候？
司沐颜心下诧异，也不让婆子通禀，命尤妈妈与丫鬟就在外面候着，她独自进了院子。
到了卧房外，听得里面传来细细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练习嗓子。
司沐颜更加好奇了，走上前站在门外听了会儿，却是面色大变，当下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的小妹衣衫单薄，半趴半跪在地上，面前的铜镜将她曼妙身姿映衬出来，旁边田妈妈则细心指导，是在告知她怎样的姿势最好看。
小妹还在说：“可是跌倒时总是慌张，如何才能保证每次跌倒都这么美呢。”
田妈妈道：“便是要形成习惯，姑娘日日练习，等真正摔倒的时候，就会习惯了这个姿势摔下去。”
“这可比行坐卧要难得多……”
小妹的声音，被开门声打断，惊讶的回头，就看到司沐颜那张恼怒的脸。
“大……大姐怎么来了？”
小妹慌张的拉起衣服，又往外看，是在看为何没人来通禀。
“我让人不要通禀的。”司沐颜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好，冷冷的看着屋内的人。
田妈妈和银杏两个早已噤若寒蝉，跪在地上什么都不敢说。
小妹忙道：“大姐，是我命她们……”
司沐颜扬扬手：“让她俩出去，我们姐妹好久没有单独说说话了。”
等人出去了，小妹忐忑不安，坐在司沐颜对面，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想做什么？”司沐颜问，“这番作态，是勾栏女子才做的把戏，你是为何人做的？”
小妹垂眸，咬牙说：“没有为谁做，大姐，我只是想要给自己增添筹码而已。”
“筹码，什么筹码？”司沐颜长叹一声，“小妹，你所做的事情，是为了取悦男人，难道你的将来，是打算把一切都寄托在男人身上？我们从小的经历，还没有让你明白，男人不可靠，可靠的只有自己吗？”
听到这话，小妹一下子站起来：“是，我早就明白男人不可靠，可是我并不觉得自己就可靠了。大姐，我问问你，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若是明日圣上又一道圣旨下来，我们该要如何？”
司沐颜皱眉：“我们……”
“十年前的圣旨，是举家流放至岭南，那时候太后娘娘健在，多少能为我们做一点事情，让我们不至于全都惨死异乡。下一次呢？太后已经不行了，她护不住我们，我们的身家性命，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间啊。”
司沐颜着实不能理解：“这与你练这些取悦男人的东西，有什么关系吗？”
小妹敛下眼眸，迅速调整了脸上的不忿，说道：“我们……是乡下回来的，与京都贵女不一样，我……”
司沐颜气恼不已：“所以你练这些，以为将来能握住你相公的心吗？司沐婉你真是糊涂啊，不论我们是不是乡下回来的，将来嫁得好与不好，也一定是正妻。正妻使这些把戏，岂不是徒劳惹人笑话？”
“大姐，你变了。”小妹抬起头，“大姐，你从前从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你想做什么就大胆的去做。大姐，那时候我甚至觉得，你好似与我们所有人都格格不入一般。”
司沐颜彻底愣住了。
小妹继续说：“可是，归京之后你变了，尤其是被嬷嬷教导那些规矩礼仪之后，你变得比二妹还要迂腐。”
司沐颜呆愣在场，内心的恐慌猛地窜出来。
她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可才一个多月的规矩框架，竟然就不知不觉，就深入她的内心了。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