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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道:“你也别怪她,是我让她好生看护你的。你父早亡,总算是上苍垂怜我们老两口,不忍心夺走你,把你这条小鲤鱼又还给了我们。我们也实在是怕了,不敢再稍有闪失。”
对此景愉很能够体谅,因而笑道:“祖母说的哪里话?孙儿并没有责备杏株之意,只是孙儿如今一切都很好,怕过分关心反而让您二老和园中上下不得安宁。”
一听景愉这么说老夫人抬头大笑,笑声是那样的爽朗:“你这孩子啊,总是为别人想,现在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被拽了回来,也该多为自己想想了”
一语未了,老夫人扭头对尾随在后的杏株吩咐道:“对了,杏株,等我从延州定的檀香到了后,晚上给小姐点上。”
说罢,老夫人便凑到景愉的耳边说:“这批香本是进贡东洛御庭的,有安神静气之效。那供货商受过你曾外祖的恩惠,我发出快马传信,特意从他手里‘扣’下了些,你入睡前让杏株给你早早燃上一炉,保你一觉到天亮。”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此等行为有些不妥,老夫人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活像个老顽童。
而刚刚经历过致命背叛和伤痛的景愉,面对着近乎宠溺的慈爱,她感觉自己仿佛快要融化了。同时她也觉着自己是个鸠占鹊巢的小偷,因为这些原本都不应该属于自己。
迈了暖朝堂的门槛,景愉见着老太师正坐在方案前,左手轻轻捻着长须,微微垂目看着右手拿着的信件,白眉微皱,面色略显凝重。
景愉不忘礼数,恭敬拜礼道:“孙儿问祖父安好。”
察觉到景愉来了,老太师的脸上才浮现出笑容,他将信叠好放回到信封内,起身笑道:“来啦,好好好,快过来坐吧。”
像前几日一样,三人围坐于方案,景愉坐于当中。刚一入座,景愉便注意到了老太师搁在案角上的信封,上面写着“恩师景公亲启”的字样。从方才老太师的表情来看,这信里的内容应该不是什么好消息。
老夫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一面用竹筷夹着酥米糍放到景愉的碗碟中,一面问道:“是谁来的信?”
老太师浅叹了口气道:“是黄安写的,他在信中说季屏、张禄日前谋逆,刑狱司判夷其三族,季屏和张禄是主谋,判腰斩。算算日子,行刑期应该就是今天了”
余音未落,景愉夹在筷中的酥米糍滑落到了碟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夫人见她神情楞滞,便用责备的目光看向了老太师:“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做什么?看你把孩子给吓的。”
景愉当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是极不恰当的,便打起了圆场:“没事的祖母,孙儿只是一时没夹好而已。”
平日里教导自己识文写字的外祖父,今日就要被处死了。景愉表面强装笑颜,可内心却好像一把尖刀刺入,还未等流血又横向拉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她却迫使自己装作事不关己的模样,甚至连握住筷子的力道都要控制,以免将其捏断。
早膳刚用了一半,福伯走进堂内对老太师禀报道:“太师,各族老和宗族子弟陆续聚于崇阳山下,特遣人送来拜帖。”
说罢,福伯将拜帖递到了太师手中。
景愉注意到太师一听到景氏宗族的人来到崇阳山,表情立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起初他有些吃惊,似乎并没有料到这些人会来,而很快这些吃惊之色就烟消云散了。
看了拜帖后,老太师对家老吩咐道:“你去告诉他们,就说景愉病故的消息是讹传,无需他们前来奔丧。她大病初愈,须得静养,让他们回去吧。”
福伯领命而去:“是,老奴这就去。”
待到福伯离去后,老夫人的脸色也显得不那么好看了:“就担心他们会一窝蜂上来,先前才会对他们封锁消息,现在看来还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埃”
先前趁着四下没有旁人,景愉已经翻阅了书房内的族谱,简单梳理了景氏一族的主要人物,可她只知道他们的性命,却无法将名字和人物对上号。这对于她来说是个很大的难关,稍有不慎就会暴露,所以在当太师吩咐家老遣离他们时,她心中是松了口气的。
然而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接下来老太师的话却又让她的心绪波动了起来:“恐怕不见着小鲤鱼,他们是不会回去的。”
景愉知道,这一关,她是躲不过去了。
眼下,只得见招拆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