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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田心愤愤地看着他,“可是,你这未免也太牵强了吧。我什么时候表现出对历史的狂热了,更别说以此标榜自己了。而且,你又凭什么认为我读《史记》是以看小说的心态去读的呢?”
无为、不争的道派小女子,居然也有被激怒的时候。田心的反应,倒是颇让他感到惊愕的。
“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我也是实话实说嘛,早就提醒过你,如果怕伤自尊,我可以不说啊。”
分明是他莫名其妙地指责,她本能地辩解,反倒透露出她的心胸狭隘,真让人崩溃!
“我没有激动,你快点发表你的高论吧,我还有一堆事要做呢。”田心催促着,看看时间,这个时候老总差不多该来了,她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听他闲扯下去了。
“知不知,尚矣;不知知,病也。”
真是鲁班门前弄刀斧,老子的《道德经》,田心可以说是倒背如流,而他不过前两天才从她这里借走,敢情他今天是特意过来向她炫耀自己的学习成果的。
“依您看,我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呢?”
杨光若有所思地静默了一会儿,然后凝视她,“在你问这句话之前,你属于不知知,明明不知道却还以为自己很明白。但是,现在……你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而是……不知!”
没想到好心将自己的典藏借给他读,反倒给自己惹出了麻烦。此刻,她真想弱弱地问问老子:天道何存哪?
罢了,不去理会他了。他如果想说,不用问他自己就会说了,依据对他的了解,他今天纯粹就是来挑衅的。
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田心继续做自己的事,不然等到老总主动找她时,就只能被动地接受训斥了。
“看来你的道行还不深嘛,这么快就无言以对了。”杨光有些小人得志,初战告捷,他现在正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田心。
田心用余光扫了他一眼,继续敲打着键盘,淡淡地说:“老子的道家思想是一种哲学,而不是宗教。你最好先搞清楚道家与道教的区别,小心误入歧途。”
杨光一怔,这也太看轻他的智商了吧,老子与老道,这难道他还分不清吗?
这小女子,看似漫不经心,却是言语犀利,气焰相当地嚣张。
“老子的无欲无求,你已经做到哪一步了。”他的语气明显弱了一些,眼神之中似乎流露了些许期盼,“能不能告诉我,你都已经舍弃了哪些欲望和索求了?”
莫名其妙加给她的那项罪名还没解释清楚呢,现在又扯到别的话题上去了。看来想跟他从一而终地谈论一件事情还真是够困难的,以他的这种性格,却可以担任公司重要部门的负责人,不禁替公司的命运嗟嘘。
“能舍的,该舍的,都舍了。不好求的,求不到的,都弃了。”
田心冷冷地回答,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了,往常这个时间,老总已经到了办公室了,手上的工作还没有完成,她开始有些焦躁了。
杨光却还是不依不饶,看来他们测量部还真是够清闲的,要不就是他部门的员工全都下到工地了,所以他才跑来拿她开涮。
“看看你,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欲速则不达。老一给你加工资了吗,这么拼命?”
“乘人之车者载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田心随口说出了韩信所说过的话,看她专注于工作的神情,加之她漫不经心的语气,好像根本没有留心自己为何发出这样的感慨。
杨光反倒被她吓了一跳,一个弱小女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俨然一副壮士的模样,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女孩子,说什么忧啊,患啊,死啊……偶尔地撒撒娇,发发嗲,才是女人的正道。”杨光白了她一眼,“没事别把自己往壮士的行列里挤,小心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啊?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田心听得糊里糊涂的,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出现幻觉的那个人好像是你吧?!”杨光有些莫名其妙,重重地叹了口气。
女人终归是女人,不想接的话就当是别人出现了幻听。也罢,耍赖也算是女人撒娇的一种方式,谁让他刚刚才向她指明正道呢,她倒是迷途知返,醒悟地够快的!
“回归正题!”杨光平复了一下心绪,回到刚刚的话题上,“能不能详细说明一下,什么是你认为该舍的,什么又是你不好求的?”
真是无语了,敢情这会儿他的正题又变成了这个。田心纤细的手指停止了对键盘的敲打,专注的目光再次抽离那十余寸的电脑荧屏。
杨光看着田心直勾勾的眼神,冷冰冰的面孔,身体顿时僵怔住,心想自己好像还没来得及说错什么吧,怎么她突然变成冰雕了,正不断地散发着寒气。这要是在夏天,都省了空调费了。
“你……怎么了?”他怯怯地问着。
“你想知道我现在最该舍的是什么吗?”田心冷冷地盯着他,说出来的话都像是一串冰凌,瞬间冰冻到杨光的面前。
他虽然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却仍掩盖不住内心的好奇,顶着面前的严寒继续追问,“是……什么?”
田心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我现在最该舍的,最不好求的,就是—你那个无谓的解释!”说完,又冷冷地丢下一句,“你快点回你自己办公室去吧。”
“解释?”杨光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望着她,“什么解释啊?”
想必他今天是来考验她的吧,看她的修为已经练到哪一重了,是否真的到达了不怒不争的境界。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还是听老子的,保持沉默吧。
见田心的视线又重新转移到那块不断散发辐射的屏幕上,杨光的眼神之中略显沮丧。
静静地凝视着她,脑子里想着她口中的那个解释。
忽然,“哦!”
只见他眼神明亮,恍然若悟,继而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还以为你真的心如止水了呢?原来,还惦记着那个问题啊!……这我就放心了,看来我还是存有希望的。”
放的什么心,存的又是什么希望?莫名其妙的,田心也懒得再继续跟他绕,“想起来了就快点说吧,不说就劳您尊驾,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