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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落悬崖?粉身碎骨?”
熏香沉寂的房间内,陡然传出一声阴森刻骨的低问,怨怒的双眼在烛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幽绿的凶光,冰冷阴暗的气息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
“为什么又回来了,为什么毫发无伤,难道是见鬼了吗?”田荣怒瞪着女人,阴沉的脸上—杀气腾腾。
面对田荣的突然爆发,嗲夫人始料不及,刚刚拿起的茶杯“当啷”一声跌落到桌上,茶水混杂着阴森的寒气,顺着桌沿滴滴答答地滴落到地上。
静默了片刻,嗲夫人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哼,忍了二十年,终于爆发了,如此坚忍……也真够骇人的了!”
“老爷今儿是怎么了,何故发这么大的脾气?”柳眉轻挑,嗲夫人抬眼看向田荣,不急不忙地轻声说道:“人也好,鬼也罢,一日未嫁,她始终都是你们田家的大小姐,就算死了,也还是要入你们田家的祖坟。”
“休想!”一声怒喝,田荣双目圆睁,紧握的双拳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碎骨声。
“我才是田府的一家之主,她想永远凌驾于我的头上,简直就是妄想。逃得过一时,躲不了一世,明日我就差人到魏国,让魏豹来府提亲,我要她永远离开齐国的地界。”
“哼——”一声轻蔑的冷笑,嗲夫人斜瞥了一眼怒极的田荣,淡淡地笑道:“老爷果真是气极了。魏豹是谁?那可是正统的魏国贵族,今魏王咎的弟弟。众人皆知,魏王尚无子嗣,如今时局未定,一旦魏王有什么不测,下一任的魏王那可一定就是魏豹啊。”
觉察到田荣眼中一刹那的僵怔,嗲夫人颓然地吐了一口气,柳眉轻皱,一副嫉妒的表情,哀羡道:“到底是一家人哪,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老爷口口声声说对她恨之入骨,依贱妾看来,老爷到底还是疼惜这个妹妹,煞费苦心地帮她挑了这么一门儿好亲。”
女人的这番话如醍醐灌顶般,猛然浇醒了田荣。沉思了片刻,田荣阴冷的目光渐渐收敛住,将心底的怒气暂时强压住,恢复了往日严肃而冷峻的面容。
“我当真是被气糊涂了。”轻叹了一口气,田荣微微放松了一下僵硬的身子,瘫靠在椅背上,无奈地说道:“也罢,既然当日她以出走来抗议这桩婚事,我就随了她的愿,不再勉强她嫁到魏国。毕竟,我们大齐貌美者也不单只她一人,我大可奏明大王,另选一女子与魏国和亲。”
虽是两夫妻,可是却总是明里暗里的互相揣测着对方的心事,即使彼此心知肚明,却绕费口舌地挑灯看花,真是让旁人都替他们心累。
相对沉寂了片刻,田荣剑眉冷皱,心生疑惑,低声试问道:“田心失踪时,府上所有人遍寻不到,而夫人派出去的人却说,亲眼见到她失足跌落山崖,且山崖深不见底,跌落谷底必是粉身碎骨,难道……这些都是不实之言吗?”
闻言,嗲夫人平静的表情之中,也旋即闪过一丝疑惑,溜黑的眼珠在她的杏眼之中,骨碌骨碌地转了几圈,一抹莫名的不安在她的心底悄悄升起。
沉思了半晌,才迟疑着说道:“派出去的人一路紧跟她到崖边,可以很确定是她没错啊,而且悬崖陡峭笔直,又无树木藤蔓,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难道……她真的不是人?”
话一出口,两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至头顶,诡异的气息顿时在两人中间弥漫开来。
“夫人是疑心生暗鬼,多虑了。”田荣用力平复了一下心中的不安,强装镇定地低声说道:“田心回府也已有数日了,难道夫人有从她身上察觉到什么……不正常的影子吗?”
瞧着一脸平静的田荣,女人皱眉细想了一下,踌躇着说道:“除了失忆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还是跟以前一样……口齿伶俐,满腹心机。”
说到“口齿伶俐,满腹心机”时,女人刻意拖长了腔调,提高了声音,一口银牙轻咬着大红的嘴唇。
“没有不正常?”田荣反问道,一脸狐疑地看向女人,“从她跌落山崖至重回府中,中间不过短短几日,就算她福大命大,大难不死,可是,却连一丝伤痕都没有,夫人不觉得这是最大的不正常吗?”
“老爷这话倒提醒了我。”女人陡然一惊,细想起当日的情形,惊讶地说道:“当晚若水伺候她沐浴之后,我曾差人详细问过她,有没有发现田心身上有什么不对,她也只是说除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以外,全身上下并无任何伤痕。”
又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两人各自静默着,疑惑着,思考着……突然,女人恍若想到了什么,大睁着双眼看着田荣,颤声低问道:“老爷,会不会真如相士所言,她真的不是凡人?自她出世以来,发生过多少离奇的事情,这一次更是玄之又玄,只怕……”
“住口!”田荣突然一声厉喝,眉头紧皱,咬牙说道:“什么坠崖,什么失忆,我看根本就是她在演戏!你的人不过只是一路追踪着她的背影,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过她的正面,又怎么能够确定跌落山崖的那个人就是她?”
演戏?大脑突然嗡的一声,熏香的帕子从女人颤抖的手中,飘飘荡荡地落到地上,失神说道:“老爷的意思是……她使了一招偷天换日,把我们所有人都给戏弄了?!”
惊愕地望着田荣,女人犹疑着轻声说道:“如果真如老爷所讲,那么她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一位高人,在暗中帮助她。”
眼珠不安地转动了几下,女人突然失声惊呼:“是他?!老爷可还记得,当日田心回府时,身边还跟了一名陌生男子,会不会是他在暗中帮助她?”
“不是!”田荣异常坚定地否决了女人的猜测,“我早已派人调查过那个人的底细,只不过是她在路边捡回来的一个流浪汉罢了,我正打算找人打发他走。”
流浪汉?女人狐媚的眼珠又转动了几下,突然,眼神一亮,嘴角挂上一抹狡黠的笑,森然说道:“依贱妾看来,这个人可不是普通的流浪汉,至少在大小姐的眼中不是。既然大小姐这么照顾他,老爷不如称了她的心,随了她的愿,直接促成这对姻缘,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
“你让我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一个流浪汉?简直是荒谬!”田荣有些气愤地反对道。
对于一个一心想要置自己的妹妹于死地的人,反而在乎起这个,真是让人好笑。
到底是夫妻,女人一眼看出他的顾虑,浅笑道:“老爷是在担心大王会不同意吧?!但是……如果是田心自己提出的话,对她宠爱有加的大王,还会反对吗?”
“哼——”田荣冷笑一声,回道:“田心一向自视甚高,难道她会愿意嫁给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
畅然地吐出一口气,女人娇嗔地低语道:“自然是需要有人给他们添把火才行。老爷门下有一位谋士,最善口舌之说,凡事经他一说,势必水到渠成,老爷何不找他来谋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