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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儿,说起来,是娘对不住你……是因为娘,你才走了这条路……娘后悔啊!可是娘当时,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岸儿,你要恨便恨娘,你莫恨末儿,也别恨你父亲……是娘做的孽,可这因果,却不该你们这些孩子来受……”
……
想起那日容夫人声泪俱下地瘫坐在自己面前,哽咽地讲着这段荒唐可笑的故事,黎岸是真的觉得可笑,却只是苦笑罢了。
黎景与容夫人曾是恩爱无比,她刚出生时也曾被视若珍宝,可到底是谁先种了因,才得了今时今日的苦果?
她该恨谁?那这段本该白头偕老举案齐眉的感情,又该恨谁怨谁呢?
看着面前两鬓微有斑白的男人,黎岸突然生出了几分悲悯,这本不该出现在她对父亲的态度中,可确是真真切切的悲悯。
黎景该是深爱容夫人的,不然又怎会甘愿吞下这挚爱之人的伤害,虽是冷漠,但也的确护了他人的女儿这么多年。
可有多爱,便也有多恨吧。
那容夫人呢?面对一朝冷漠的丈夫,膝下女儿被迫分离不得天伦,丈夫另娶新人诞下子嗣,而这一切的起因错不在她,她的委屈伤痛,可也是否酿成了浓浓的恨呢?
而这些怨恨,他们如今,可放下了么?
“母亲也只大略说了当年之事。”纠结再三,黎岸也只能如此回答,自己虽是二人的孩子,但在这段故事里,她只是个旁观者,即使被卷入其中,也无权干扰他二人的抉择。
“本王知道,那消息是雪若故意散出去的,她不想让末儿入东宫为妃,可是她又没有办法阻止陛下的心意,相比于让大哥的骨肉冒着风险嫁给太子,倒不如毁了末儿黎家小姐的身份,本王懂她。”黎景嘴上说着明白,神情却是格外的悲戚,轻摇了摇头,笑得苦涩。这个曾经在战场上让敌军闻风丧胆的男人,在本该是温暖归宿的家事上,却是个败军之将。
黎岸垂下眸子,看着那只空了的酒碗,当年的事她已渐渐明了,可越是明了,她越发觉得那藏之背后的实情又何其不是令人心酸无奈。她如今的身份来历决不止这一个原因,可也必是受之牵连,却不知当年矛盾起时那些人可曾料到,那因果,会绵延至下一代身上。
出了黎景的寝帐,黎岸也抬头看了看夜色,厚重的云层此时竟裂开了一条缝,一轮圆月挂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明日便是十五月圆之夜了。黎岸定定地看着那轮月亮,恍惚间竟觉得那月亮泛着暗暗的红色,眨眨眼睛再细看,果然是一轮血月!
胸口处大力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黎岸微低下头看着怀里抱着的酒坛,按剑的手不觉紧了紧。
次日一早,周怀煜便亲自骑马,由丞相曹竞和怀安王黎景陪着上了天嗣山。
祭礼所需的东西早已准备好,天嗣山所属宁州管辖,太守也亲至山脚相迎。因按周朝礼仪要在辰时二刻准时开始祭礼,一行人丝毫不敢怠慢,纵然雪路难行,仍是提前半个时辰赶到了祭坛。
时辰到,祭礼开始,新被修葺的祭坛高九层,上供了一块只刻有一个“周”字的神位。太子周怀煜一身繁复的祭礼服,面容肃穆,面向北方撩衣跪下,庄重地行了三跪九叩之礼,身后群臣由丞相和怀安王领着也跟着行礼叩拜。
天嗣山寒冷非常,祭坛又由大理石所建,跪在其上纵使衣着厚重,却仍是寒冷刺骨。但这是国祭之典,谁也不敢造次,众臣随着太子按照祭典流程依次向正位,各配位及各从位行礼叩拜,一套礼仪下来竟是叩拜了数十次。
黎岸按剑立在羽林军中,她负有守卫之责无需随礼祭拜,只是默默看着祭坛上的众臣。这是她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大场面,面前这些人都是扛鼎朝堂的大人物,可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索然无味之感。
眺目远处,白雪皑皑的山峰连绵远处,这该是属于自由的一片天地,而这里的人,纵然身份显贵,而在这天地面前,也不过是蝼蚁一般,奢求着上天的一点垂怜罢了。
这便是庙堂,又哪里比得了江湖的潇洒快活呢?
想到当日之言,她只能在心中暗暗苦笑。可想起当日之人,她却感到一阵难言的酸楚。
我若不能仗剑天涯,你还会去行医天下么?
若因我而困于这俗世桎梏,你可会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容夫人和黎景,他们本不该走到今天,说到底,只是命运弄人,
有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我开学了。。
emm,那个啥,更新不断,不过可能难以坚持日更。。我努力做到两天码一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