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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数,真的是一早就定下了么?无论她怎样挣扎,其实都是在走一条早就既定的路么?
黎岸静默半晌,心中波澜慢慢平静,淡然一笑,“晚生不才,若是没有前辈初见时的那番指点,只怕怎样都是要向您问个明白的,可前辈已然指明,人活一生,从心才得潇洒。无论命数是否天定,其中滋味都是自己品尝才有趣味,若是三言两语就概括了余生精彩,这等无趣之事,不做也罢。”
了空闻言哈哈大笑,“施主虽是年轻,气度胸怀却都远非常人,若老衲能在最初有施主这番胸襟,又何苦至今仍吊着一口浊气不甘化去呐!知晓了结局又不肯甘心,苟延残喘,寥寥度日,老衲用了十余年才想通的道理施主却只听了一番话便明了,当真是叫老衲惭愧!”
了空又自顾笑了半晌,颤巍巍地起身,“施主心性通达,享乐蓬莱之日必然可期,老衲已无甚再可以劝解的了。王爷也请回去吧,老衲已断尘事,今日之后王爷便无需再专程来此处了。”
了空说完便走,再未多言半句。黎岸有些困惑地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毅亲王,刚刚了空的最后一句话愈发让她有些好奇周珩来此的目的了。
“公爷若是无事,不若随本王四处走走吧。”周珩目送着了空离去,长长叹了口气,他刚刚虽一直未说话,但黎岸看得真切,他的注意力都在了空身上,听了了空最后一句话,周珩眼里闪过的除了诧异还有悲凉,可尽管如此,他却仍未开口挽留。
带着对了空和周珩的疑问,黎岸一路寡言,周珩则自顾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政事,忽然话题一转道,“今年的天嗣山祭礼皇上已下旨让本王主祭,公爷辅祭。此次天嗣山之行,皇上有意告天为昌和帝追加庙号,公爷以为如何?”
黎岸想了想答道,“先帝仁义,昌和病故时已经追加了谥号孝和,只是到底昌和德行有失未享太庙,可昌和帝与先帝乃是手足,此事也一直是先帝心中之结。皇上孝顺,此次追加庙号也是对先帝和明宗的告慰。”
“当年明宗早就看出昌和心性有失不宜为帝,但是奈何昌和为长子长孙,顺宗在时甚是喜爱,故而一直不忍废除,本是爱子心切,却不料最终酿出孝和之变,明宗若在天有灵,必然也是追悔莫及,后悔一时心软呐!”
“明宗慧眼识人,留下遗旨给王爷,先帝才得以正名帝位,此举胆魄也非常人能比。”
周珩忽然停下步子,转头看向黎岸,眼里意味复杂,黎岸不解其意,坦诚与之对视,周珩似是挣扎了片刻,轻叹口气,“当年本王与黎王爷也有私交,今日见了小公爷,不知为何觉得甚是亲切,本王今日有几句话想一吐为快,但请小公爷莫要觉得烦恼。”
黎岸赶紧抱拳,“幸得王爷信赖,王爷请说。”
周珩点点头,又缓步往前走去,黎岸复又跟上。
“明宗与本王乃是一母所出,感情不比其他兄弟,当年父皇在时也是因为皇兄是长子故而立为储君,只是其实在本王看来,我们十几个兄弟间,才德最佳的,却非皇兄。”
黎岸心念微动,轻声问道,“王爷指的,可是皇九子?”
周珩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不错,我自小跟着九哥读书习武,九哥资质聪慧,文武双全,不过从来不问政事只钻研兵法。后来九哥挂帅北伐,我也一路跟随。亲眼目睹了九哥统一南北,立下不世之功。”
一统南北结束了百余年的分割,皇九子周玳的功绩无需后世评说,黎岸也由衷赞道:“九皇子战功赫赫,却拒不受爵,只是可惜了英年早夭,不然如今的边境之患当不复存在!”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九哥也自知功高,不受封爵闲散江湖,却依然难躲猜忌,自古皇家无情,便是如此了。”
黎岸心里一惊,此话从周珩口中说出实在震惊,随之有一句话便跳在了嘴边,她犹豫再三,还是试探问道,“九皇子,是如何故去的?”
周珩身子一僵,眼睛望向一个方向许久,似是入定一般,黎岸也不敢打扰,心里却有着懊悔自己的贸然发问。
“被兄弟手足猜忌逼迫至走投无路,戎马操劳打下的江山却无一己容身之处,即便□□仍在,心也如死灰了。”
周珩缓缓道出这番话,似是在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黎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想到什么,心中顿时大骇,惊讶地张了张嘴,却再不敢问出心中疑虑。
周珩所看的方向,正是了空的草庐。
作者有话要说: 靖朝皇帝:顺宗——明宗——光宗(崇兴)
周珩是顺宗十三子,周玳是顺宗九子
顺宗尊崇立长立嫡的观念,在位时就很看重长子长孙,故而明宗登基后也立了长子
这就是本文的历史设定